多年以前,真的是很多年以前,谈易谦和沈凉时认识。
彼此年龄相近,兴趣爱好许多方面很相似,谈易谦觉得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知己,决定和沈凉时当朋友,当兄弟。
那一天,他在回家路上心情很好,谈章晔问他怎么了,他说,“我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谈章晔觉得儿子一向性格冷清,多认识一些朋友是一件好事情,而且听说对方是沈凉时,觉得沈凉时是个不错的孩子,让谈易谦与他多来往,可以相互督促和进步。
他跟父亲保证,“我一定会珍惜这段友谊,和凉时当好朋友,好兄弟,一辈子不改变!”
多年以后的今天,兄弟反目,皆是因为一个女人,谈易谦有时候想想会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一切都变了?
可是如果再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他觉得他一定还是会喜欢上西顾,他根本无法抑制住喜欢西顾的这种心情。
六年来,沈凉时找西顾找的疯了,他其实也不好受,守着一个毫无生气的西顾,以一不合时宜的身份。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谈易谦转过头,看见莫东恒抬脚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能注意到他眼中的疲惫,但是并不会报以同情。
莫东恒是西顾的哥哥,很西顾长相上有那么一点的相像,这种相像让谈易谦不喜欢。
窗外,阳光照落在枝桠上,有成群的鸟哗啦啦的飞过天空的一角,他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眸子眯起,神色意味不明。
“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西顾?”莫东恒的声音中有一丝尖锐。
谈易谦听了薄薄的笑,“你的理解中,什么才叫放弃?不去争不去抢不去夺?还是非要我亲自走到沈凉时的面前亲自跟他说一声:祝你幸福?”
莫东恒没说话。
谈易谦继续吐着烟圈。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自责自己当初相信我,做了错误的决定让西顾和沈凉时错过六年,你对我有过感激,因为我曾经在你无暇顾及你妹妹的时候一直守在西顾身边不离不弃,你也恨过我,甚至这种恨超过你对我的感激。但是莫东恒,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有果,做过了就是做过了,错过了也一样是错过了,无论你心里如何觉得不舒坦,一切的结果,你都不能更改!”
“另外,关于小雪,她是最无辜的,她心思单纯,一致就是个快乐无忧的女孩子,她什么都没做,可这所有的恩怨纠葛都牵扯到了她,这好像就是命运的所谓不公平,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照顾她,我对你的成全,是为了小雪,就像当初你对我的成全,是为了西顾一样。所以我的事情,你以后别再过问!”
“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过问,但是如果关于西顾,我作为哥哥,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莫东恒说,“谈易谦,经过这六年,无论是西顾,还是沈凉时,都等于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你爱西顾,我不否认,但这个世界上的爱情分好多种,放手和成全也是一种爱情。我不想西顾再回一次地狱,我想你也一样,不想!”
……
谈易雪醒来的时候,头很疼,身体很沉,动一下就疼的厉害。
她想抬手,有一只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她,她眼波微闪,视线里逐渐显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谈易雪抿着唇,说不出话,只觉得眼睛都跟着疼了。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他低着头,干燥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谈易雪紧咬着唇瓣,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她将手贴在自己的腹部位置,脑海中回想着曾经肚子里有个孩子时的感觉。
总觉得。像是一场梦。
“我们还会有孩子!”莫东恒安慰说,“小雪,未来还有很长!”
谈易雪闭上眼睛,呼吸都有些哽咽,还会有孩子?
“不……”她摇头,“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孩子了……那天……那天是我自己跳进的游泳池的,是我害死了孩子……”
“莫东恒,对不起,我们……没有以后了!”
……
国内。
秀园。
时间已经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半,慕葵生想哄着安然睡觉,可是安然就是不愿意睡。
安然想跟爸爸说一声晚安,让慕葵生打电话给爸爸。
慕葵生找了好几个理由让安然不要打扰爸爸,可安然不听。
对于女儿安然,慕葵生心底诸多偏爱,可是当牵扯到谈易谦,她却有许多的不能为。
其实这么几年来她在L市,谈易谦并不算经常过去,父女俩接触的机会也不是特别多,所以慕葵生很不明白安然怎么那么粘着谈易谦。
折腾到快十点,慕葵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拿起手机,拨了谈易谦的电话。
等待接听的过程中,慕葵生几乎屏住呼吸,她很紧张。
手机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安然小丫头有些不高兴了,“怎么爸爸还没有接听啊?”
慕葵生将电话挂了,显示:暂时无人接听。
她跟女儿解释:“爸爸工作很忙,安然乖,早点睡,明天我们再打电话给爸爸,好吗?”
小丫头嘟着小嘴巴,有些不高兴,慕葵生道,“安然,你若再不听话,妈妈要生气了!”
安然无奈,值得点头,“那好吧,那妈妈,你答应我,明天要继续打电话给爸爸!”
慕葵生点头,“好,妈妈答应你,明天打电话给爸爸,所以,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粉嘟嘟的小手搂住妈妈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晚安!”
慕葵生点头,伸手抱了抱女儿,这么几年,跟在谈易谦身边,可见到谈易谦的次数其实并不多。
哥哥曾经无数次劝她放弃,但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谈易谦,而现在,更舍不得的,是安然。
幸而有安然陪伴她,让她坚持下来一直到现在。
内心里期盼着,安然可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虽然那么做,真的极其的罪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