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理会她,反而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更紧了。
流年再次挣扎,“苏漾——你放开我——”
“别动——”
苏漾在她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像是呼了一口气。
“就一会儿……”他说,“就一会儿……沈流年,让我抱你一会儿……”
流年的眼波闪了闪,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因为她感觉……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热热的,湿湿的……
眼泪?
苏漾他,哭了……
可是……
为什么啊?
苏漾他,为什么啊……
他为什么要哭泣?
为什么要如此悲伤的哭泣?
流年想不通。
她不再动了,任由着这个男人抱着。
周围的天色逐渐明亮起来,路上的车子也逐渐多了起来。
世界在一片白光中逐渐热闹起来……
可是流年觉得……
只有他……
只有这个叫苏漾的男人……
他还生活在黑夜之中……
他无助,他绝望,他痛苦……
可是他找不到光明……
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到底还会不会有光明……
……
早上七点,流年和苏漾一起在XX大学附近的快餐店就餐。
苏漾似乎很饿,因为他几乎是吃了双人份的披萨。
流年呢,不动声色的搅动着杯子里的热果汁,眉眼时不时的扫一眼对面的男子。
苏漾却不看她,认真的吃饭。
等他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流年,问道,“怎么,你不饿吗?”
“……”暂时性的,流年还真的不怎么饿。
不过,想到上午还有四节课要上,她怎么都得补充营养,所以还是拿起自己的那份披萨,吃了一口。
苏漾笑了笑。
“还真是千金小姐,吃个披萨都这么斯文!”
流年皱眉,说,“这个和是不是千金小姐,无关吧!”
“自然有关,我以前遇见的很多女人,都不会这么斯文的吃披萨……”顿了顿,他说,“当然,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除外!”
流年说,“那你和苏律师还是兄弟呢,一个家庭长大的孩子,不还是相差很大?说到底,这和什么千金大小姐没有关系,是个人修养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修养差了?”
“我可没这么说!”
流年想了想,又说,“但事实上就是,你比你哥哥……的确差了很多!”
“是么!”苏漾挑挑眉,“那你呢?上次听你的意思,你好似还有一个姐姐,你和你姐姐,有差很多吗?”
流年摇头,说,“没有很多,但……我比不上我姐姐!”
苏漾微顿,然后轻笑一声,说,“你太妄自菲薄了……沈流年,你,很不错!”
流年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继续低头继续吃早餐了。
也就不再多说。
吃完早餐出来,苏漾问,“你今天上午有课吗?”
流年点头,“有,四节课!”
苏漾淡淡“恩”了一声,说,“那你回去上课吧,我走了!”
“等等,苏漾!”流年叫住他。
白色衬衫的清俊男人转过头,问道,“怎么?还有事吗?”
流年闪了闪眼波后,才道,“早上……早上的时候,你怎么了?”
苏漾的表情微变,流年看出来了,但她并未说话。
她在等苏漾说。
空气有瞬间的冷凝,只有早餐的阳光,喧嚣的街面,大学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将画景勾勒。
让一切,显得不那么寂寞。
几乎是过了好一会儿,苏漾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是清淡的。
嘴角,甚至还带着薄笑。
他说,“沈流年,早上的事情,忘了吧!”
忘了?
怎么可能?
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在她一个十八岁女孩的怀里哭泣。
这样的场景,她怎么可能忘记!
流年说,“苏漾,我记得早上你给我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很失败,对不对?”
苏漾的秀眉皱起,说,“我说让你忘了!”
“既然不想被人记着,干嘛要找我呢?苏漾,你很奇怪!”
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刻起,他就是奇怪的,虽然他不知道他哪里奇怪,但他的确是奇怪的。
“是么?”苏漾笑了一下,恢复玩世不恭的姿态,他说,“沈流年,别试图剖析或者了解我,否则……”
“否则什么?”
流年的应脾气也是上来了,不畏不惧的问。
“你说啊,否则什么?”
“否则,我不介意真的破坏掉你和那个叫陆黎的小子之间的感情,我总有办法,让他这辈子不会要你!”
流年一愣,心口瞬间腾起了一股子凉气,让她说不出话。
可她的这份恐惧和害怕,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那个眼神。
那种阴冷,冰凉,像是一把寒刃瞬间刺穿心脏的眼神。
苏漾便这般走了。
流年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却再也有喊住他一声。
……
流年回到公寓,从管理员那儿拿了钥匙回宿舍,只觉得异常疲惫。
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稍微好了一点儿,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忙收拾书本准备去上课。
下楼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来自陆黎。
——要工作了,念安!
流年笑了笑,回了一条:加油,我也要去上课了!
陆黎很快回复:一起加油!
一起加油!
对,一起加油。
她现在,不想被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分心!
她要加油,为学业,为他,为他们一起的未来……
……
中午放学,流年接到姐姐安然的来电。
安然说:“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很快,就要去你那儿了!”
流年笑,说,“姐,欢迎你来。不过你不是先去芝加哥吗?就算来了,也见不到呢!”
安然笑,“来之前,爷爷特地嘱咐我,让我在美国多陪你几天,给我派了两个助理医师一起,也许我能提前去纽约也不一定!”
“提前?”流年眼波闪了闪,问道,“那姐,你大概提前几天过来啊?”
安然想了想,说,“暂时还说不准,但应该三到四天左右能过去!”
三到四天?
流年算了一下,那时候陆黎已经出差回来了。
于是,她点头,“那姐姐,我们等你过来!”
安然笑,说:“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