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郑子琳眉间拢着一抹清愁,看着季连城,急切地道:"连城哥哥,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不是好人,以后说不定会害你的!"
"..."季连城的脸黑了。他如今是得了个男朋友的名分,可这是有试用期的,到修成正果,路还远着呢。
即便如此,他心里头还是甜滋滋的,正是暗爽的时候,哪里听得进旁人对孟夷光一丝的诋毁?且这话哪儿是诋毁夷光,分明是在诅咒我啊。我好好地追求心爱的人,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夷光看,你说她琢磨着害我?
这么想着,季连城看向郑子琳的目光就跟看死人差不多了,在季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看出她目光轻浮不定,心志不稳,不是能深交的人。只略说了几句话,这人的底子就被摸透了。
他总是在觉得郑子琳已经足够愚蠢的时候,发现她的蠢就是个无底洞。
瞧郑子琳这模样,八成是脑补了什么,且把那脑补当了真,跟她这样的人讲道理是不行的。
季连城凉凉地扫了一眼郑子华。
郑子华也是一脸无奈,他这个妹妹真是被宠坏了,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他皱了皱眉,轻声呵斥道:"子琳,怎么说话呢!"
郑子华虽然是兄长,但在郑子琳面前,他向来是个慈爱的哥哥,这会儿即便板着脸,也摆不出威严的架子。
郑子琳果然一点儿也不怕他,反而不高兴地道:"哥哥,我又没说错。连城哥哥跟咱们走得近,我能忍心看着他落到那个女人手里吗?"
"子琳住口!"郑子华看季连城唇角勾出冷然的弧,心中微微一惊,歉然道,"季大哥,子琳还小,又向来崇拜你,所以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冒犯了嫂子,请季大哥原谅她这一回。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教她敬重嫂子。"
季家向来多情痴,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临海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传说。季连城自小天资卓绝,大了也没伤仲永,他往后能走多远谁都不知道。父亲已经明确叮嘱过他,绝不可与季连城为敌,触怒他的结果难以预料。
郑子华心里清楚,郑家如今还靠着崔家,在季连城面前是没有底气的。季连城有了心爱的女人,不管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别的女人身上耗费一丝一毫的精力,挡在他面前的石头,他也许只是挪开,但挡在孟夷光的跟前,就只有被碾得粉碎这一条路了。
自家妹子有几斤几两他再明白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把她耍得团团转,那孟夷光区区一个养女,能在宋家站稳脚跟,还跟季连城交往,本身就不简单了,得罪了她,可就不只是季连城了,宋家也是护短的。
季连城略一沉默,才静静开口:"子华,看在二婶的面上,我就原谅她这一次。但是,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在我跟夷光的面前出现,跟我走得近这话也不必说了,我跟不相干的人可没情分。"
"连城哥哥,你——"郑子琳瞪圆了眼睛,捂着胸口,伤心欲绝,"你怎么能这样说?"
季连城看向郑子华,冷淡地道:"孩子不懂事,得教,别一味惯着,哪一天连累了全家都不知道。徐家的事才过去多久,就被人彻底忘了?"
徐家小姐痴恋宋正明,在他娶妻之后依旧高调示爱,最终导致宋正明震怒,宋家因此被连根拔起。这事儿在临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是给家有奔放型女儿的人家敲响了警种——不是所有男人都风流,外面的彩旗也是会碍眼的。
季连城在这个时候提起徐家,那意味不言自明,郑子华心中一凛,敛容肃然道:"季大哥,你放心,我明白的。"
其实,今天他跟郑子琳来这里,确实是偶然。子琳自十八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就不敢再碰方向盘了。郑家有司机,就是郑子琳一辈子不会开车也没什么,但他不想妹妹心中总有那么一道迈步过去的坎儿。
人若对自己认了输,就永远停留在那个水平,没法再进一步了。出了车祸就不敢开车了,那吃饭噎着了是不是就饿着等死了?
郑子华也是一时兴起,想帮妹妹克服心理障碍,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季连城。郑家如今虽然发展不错,但大方向上还是依着崔家的。崔照岚嫁入季家之后,崔家跟季家的关系就空前密切起来,连带着郑家的这一辈也跟季家走得近。
只不过,这个走得近,在双方的眼中恐怕不是一个意思。真算起来,他们兄妹来跟季连城毫无交情,就是他这个郑家的继承人,在季家双生子面前,也跟陪太子读书似的。
郑家跟季家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起码隔了一个李家。
季家嫡支这一代有季连城还有崔照岚所生的双生子以及有季家一半血统的杨知夏。子琳若是看中了双生子中的一个,凭着跟干妈崔照岚的关系,或许还能争取一二,但她居然看上了季连城。
看上也就罢了,还毫无根据地觉得季连城对她有意。
这简直是——嫌命长。
郑子华看了看面上依旧有愤然之色的妹妹,暗暗摇头。因为是郑家唯一的女孩子,上头有有兄长顶着门户,父母宠着,兄弟让着,导致她养成了眼下这个性子。
别说是季连城了,就是那孟小姐,也不是个好惹的人,要不然怎么宋皎皎那么急匆匆地被送出了国?
季连城话中的警告之意已经很明显,郑子华也担心妹妹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语,匆匆地季连城道了别,就扣住郑子琳的手腕,将她拖走塞进车中,逃命似的绝尘而去。
而在考场之中,孟夷光也出了点儿意外。她原本估摸着灵犀之眼快要突破了,却没想到会在考试途中突破。
灵犀之眼的第一重是本源,可辨别真伪。第二重是阴阳,可断人生死。
孟家历代传人,突破第二重的人不在少数,但陨落在这一重的人也是最多的。
人活着,总有那么几个在意的人,能看透他人的人生轨迹,能忍住不说,也是极大的考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