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遗嘱念过了,遗产孟夷光也接受了,但她压根儿就不相信李苒已死。
李苒若真是出了事,那就是把路晦明的颜面剥下来踩到了地心里。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孟夷光不得不怀疑这是一道障眼法,而莫律师显然也知道些什么。
孟夷光本是肆意狂恣的人,这几年为了报家门大仇,还顾忌着孟俨当年苦心积虑的安排,一直都尽可能地低调着,表现得温和无害。
如今她气场全开,眉眼间蕴着的那点儿温婉瞬间就被犀利取代,就连眼角的泪痣都没减弱半分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莫律师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心惊。
先前他宣读遗嘱的时候就觉得孟夷光气势逼人,刚才孙李两家的人都在,她表现得越是强硬,对他们的震慑越强,形势对她也就越有利——孙李两家毕竟是亲戚,孟夷光以好友的身份接受了李苒的遗产,对他们不好太过苛刻。若是不能镇住他们,日后怕是有后患。
不管孙李两家是碍于李苒的捐赠声明还是看出孟夷光不好惹,他们能乖乖接受遗产分配,莫律师自然乐见其成。
然而,此刻会议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孟夷光身上的威压不减反增,全冲着他一个人来,这滋味就不那么好受了。
这种属于上位者的气场,肆无忌惮,丝毫不给面子。莫律师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是十分震惊复杂:就是对着李恒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在气势上被完全压制的感觉。
孟夷光如今才二十出头,她之前压根儿就没在上流社会走动过。看来,他得重新评估她的实力——如果她的见识眼界足以跟气场匹配的话。
莫律师掩饰般抬手向上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掩去了眼中真实的情绪,再看向孟夷光的时候,目光冷静,且带着审视。
毫无疑问,孟夷光是个美人,且这种美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人自惭形秽,生不出一丝轻慢之心。她乍然继承了好友留下的大笔遗产,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欢喜,反而神色凝重,横着煞气。
她越是这样,莫律师倒是放下心来。这年头时时处处都是人走茶凉,李苒有这么个朋友,在她孤寂的一生中,反而是种安慰。何况,一个有情有义的咯啊办,总比冷漠寡情要好。
对于孟夷光的问题,莫律师顿了顿,才紧着嗓子开口:"没有。"
"没有?"孟夷光挑眉,"你也没见着她的尸体?那你是如何确定她已经身亡的?"
这事莫律师解释不了,事实上,他也只是接到了李苒身亡的通知,而不是亲眼见到李苒的尸体。更不用说,李苒的身后事他更是摸不着门。
孟夷光眼下这个不屈不挠的劲头,显然是不会满意他的这个说法。
莫律师肃容道:"孟小姐,请跟我来,有人在等你。"
说着,他略微欠身,率先向门口走去。
孟夷光目光冷然,利落地起身,绷着脸跟莫律师离开会议室,不紧不慢地往李恒的办公室走去——李苒早就决定去B市,也没心思按自个儿的喜好捯饬这个办公室,所以一应装饰摆设都是李恒的品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