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没有在意,眨眨眼,俊逸的脸上反而多了份坦然。
"太子,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就借着黄粱殿的位置,来个君臣同席,如何?"楚凌天缓缓开口。
梁太子耸耸肩,一派悠闲之意,"若楚皇不弃,本宫自然没意见!"
"好,爽快!"楚凌天扬扬眉,朗声道,"晟睿,你率众人那边请,太子,这边请!"
顺着楚凌天所指方向,梁太子望了过去。
大理石白玉圆桌上,摆了一副下了一半的棋局。
梁太子轻笑了一声,"何意?"
"久闻梁太子乃六国中下棋高手,三岁能棋,且打遍梁国,再无敌手,今日朕想用膳之前,请梁太子赐教,不知太子可否赏光!"楚凌天说的诚恳,黑瞳中却没有一丝诚恳的意思。
梁太子爽朗一笑,虽然不知楚凌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之于他这个六国第一高手而言,任何计谋,都不会让楚凌天占到便宜。
"有何不可,那本宫就指教楚皇几招!"说完,梁太子两步跨一步,两袖一甩,率先坐了下去。
楚凌天也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这个棋局易如珍珑,白子黑子有已有明显的悬殊,只不过,白子虽多,却几乎集中在中部,黑子虽少,却占据这重要位置。
"太子,请选!"楚凌天大气地一挥手,谦让道。
看了一眼手旁边的黑子盒,"既然老天已经替本宫选好了,本宫就要黑子!"
楚凌天云淡风轻地一笑,"太子果真有谦让之风,既然如此,朕就先谢过!"说完,打开旁侧的白子盖。
"请!"
黑子落下,圆满的棋盘变得有些拥堵。
白子落下,贴着黑子追随而去。
黑子落下,越棋三排,与白棋中心隔岸相望。
白子落下,齐发并列,虎视眈眈。
黑子落下,扩展打开,有冲破防线之势。
白子落下,重重包围,紧跟而上,仿佛就要将困在它势力圈的黑子,一口吞下。
黑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众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而两个控制气氛的始作俑者,却没有一丝地拒绝。
天色渐渐暗了,太阳只剩下斜斜的一角,如坐针毡的梁国使者,终于按耐不住,蹭地一下窜步过来,对着楚凌天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转而哈下腰,双臂高高举起,对着梁太子朗声道:"太子殿下,太阳要落山了,如果日后之后离开皇宫,就等于过了吉日。"
"放肆!"梁太子食指和中指夹着黑色的棋子,怒喝一声,邪魅的脸染上一层愤怒。"你没有看到本宫在干什么吗?当着楚皇的面,竟然这么不懂规矩,真是丢梁国的脸,去,向楚皇赔罪,然后去领一百鞭子!"
礼官一愣,花白的胡子因为梁太子的话抽搐不已,但是看着一脸阴沉的梁太子,又不敢说求饶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对着楚凌天深深一鞠躬,"楚皇恕罪,是老朽不懂规矩,愿接受任何惩罚!"
楚凌天满意地弯弯嘴角,白色棋子坦然落下,淡淡道:"梁国的处罚很不近人情啊,如此大的年纪,怎么能打一百大板?"楚凌天吸了吸鼻子,摸了一下旁边的杯。
梁国礼仪官听了楚凌天的话,登时像是受到多大的恩惠般,脸上立即浮现出无比感激的笑容。
但是下一秒,礼仪官被楚凌天接下来说的话,吓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楚凌天说,"梁国的处罚太不近人情了,朕看,既然身为礼仪官还不懂礼仪,最少要杖责二百!"
楚凌天的视线没有转向梁国礼仪官,说得也是云淡风轻,仿佛如此狠毒的话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梁太子愣了一下,随即冷哼,"还不下去接受处罚?都让楚皇点名惩罚,你真是梁国第一人啊!"
梁太子话音落下,礼仪官已经冷汗涔涔,他今日踩到老虎尾巴了,就只好自认倒霉。
"当然不劳梁太子费心,来人!"楚凌天"善解人意"道,四个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向楚凌天行了一个礼,直接忽视梁太子。
"把他拉下去,杖责二百,记得,老人家,你们要手下留情哦。"楚凌天说到"手下留情"的时候,声音异常抖动了一下。
一干人等将礼仪官五花大绑地弄了下去,一个因为一句话引发的"血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而站在一旁的寒凛雪,却意味不明地笑了。
楚凌天还是一样,不放过任何机会对敌人的打击报复,梁太子带着礼仪官出行,却让人丢掉了半条命,看看梁太子回去如何跟梁皇交代。
而且,记得曾经月娘给的调查资料显示,梁太子并不是梁国继承皇位的唯一顺位者,虽然作为长子,从小就被封为太子,但是因为其母皇后不受帝宠,其下还有四个弟弟,其中七皇子的势力最为强势,几乎已经到了跟他分庭抗礼的地步。
其他三个弟弟的态度,也就直接决定了他继承皇位的几率。
所以,他这次才迫不及待地出来,以瓜分栖澈国为借口,假如捞不到半点好处,却还让自己国家一个四品大官丢掉半条命,梁王对他的态度,更会一落千丈。
这时,正前方沉思棋局的楚凌天忽然抬起头,对着她意味不明地一笑。
寒凛雪一怔,出于本能地快速低下头。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羞还是什么...总之,此时此刻,她不想面对他。
楚凌天也不以为意,重新将视线转移到棋局上,而背对着她的梁太子,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忽地,不远处一震小范围的叫喊声,传来过来。
一直在观察着棋局的纵人,立即将视线转移过去。
只见,一个个丫鬟和御林军打扮的人,匆匆忙忙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众人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楚凌天和梁太子,脸上不同程度地浮现出丝丝担忧,但是有了前车之鉴,谁也不敢站出来,再去建议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