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说的对,可又不对!
她对傅辰风,已经不同以往,她心里清楚,那样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往日追逐的爱恋!
在她被他看得透彻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是,他又凭什么如此指责她呢?
她和他之间,才算是真正的纠缠不清吧?
明明就什么关系都不是,因为两个孩子牵扯到了一起,她甚至是对他履行了夫妻义务,可是真正意义上,她又是他什么人?
见不了光的情人?还是一个暖。床的宠物?
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读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深沉的心思!
而她在还没读懂他的心思时,她不想就这么供奉了自己的心,有过一次教训了,难道还要再伤自己一次吗?
本来她的性子里就隐忍着一丝的倔性,在面对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时候,她却发觉,自己的心思,比什么时候都要清明!
于是便如同落水之人匆忙中抓住一根救生的浮木般,她微微眯起眼,冷声反诘:"在你这么质问我的时候,你可清楚,你的立场?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情人的身份还是上司的身份呢?"
她的反击,让冷御泽愣了下,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质问自己!
于公于私,总裁也罢,情人也罢,他似乎都没有立场如此质问她,毕竟,身为上司,没资格插手下属的感情问题。
而情人,呵!他和她之间,从来就不是情人的关系!
之所以会如此纠缠不清,都只是因为两个孩子...
孩子...原来,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牵系!
这样一长串说完,她终于停下来,兀自喘着气。
心头在那一刻几乎痛不可抑,直视着他的目光脆得仿佛一碰即碎,却还在强自支撑,不肯移开。
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乎,谁知道,终究还是失了控!
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终究不是没有感觉!
心底的痛,甚至超越了五年前的那场痛苦的爱恋...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她自己都感觉不到。
那些觉察不到的东西,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的扎进了她的心底,无声息茁壮成长。
等她发觉,想要拔除的时候,却发觉那等同于是剜掉自己的心般,痛苦难言!
曾经她以为,她跟他之间,仅仅只是因为两个孩子才纠缠在一起的。
只后来的日子,两人相处在一起,一天4小时,几乎都是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否则,也不会在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发疯似地想要发泄胸中的不快了!
看,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虽然不能让她彻底忘掉一个人,但却能让她渐渐熟悉另一个人的性格和脾气。
对于她的问题,冷御泽终是没有回答。
或者说,这个回答,会证明一些他不肯去面对的东西,索性也选择了暂时的忽略,抑或是逃避。
曾经,在长达那么多年的爱恋里,那样刻骨铭心的背叛,让他记忆尤深。
虽然他的沉默,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对于他的逃避,木木还是觉得有些失望,有些难过。
在这个问题上,她还是带着一丝期望的,只是这个期望,落空了。
看到他们两个人争执,心肝宝贝不约而同的趴在床上支着下颚看着他们,两双骨碌碌的猫眼睛转啊转的,也不知道他们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的安静,让木木意识到房里还有两个小家伙,恍然回神,推开面前的男人,有些尴尬的看着两只小猫。
她刚想开口,小宝贝却先她一步问道:"爹地嘛咪吵完了?"
木木愣了下,慌忙解释:"爹地嘛咪没吵架,只是在...讨论问题!"
说着,她扯了扯冷御泽的衣袖,让他附和,而冷御泽只是淡淡的嗯了声,也没多说什么。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小心肝拉着妹妹下了床,直接朝门口奔去。
"去哪呢!"木木起身追了上去。
小心肝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我们出去透气,你们两个,实在是让人闷透了!"
说罢,他拉着小宝贝蹭蹭的跑下楼,也不管木木在后头喊了什么,逃命似地。
"哥哥,我怎么觉得爹地跟嘛咪会吵架,全是因为那个坏叔叔呢?"走在酒庄门前的花园小道上,小宝贝婆娑着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心肝赞同的点点头,可一抬头,就看到他们口中"不是什么好人"的人,此刻正提着篮子,往另一边的篱笆小道走去。
小心肝拉了拉宝贝的手,动动下颚示意她别出声,两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似乎是早就觉察到了身后有人跟着,傅辰风也没回头,就这么让他们跟着,一直到了个露天的花园,他才顿住脚步转过身。
附近太过空旷,一时间找不着躲藏的地方,心肝宝贝索性也就不躲了,直接跟了上去。
"你们为什么跟着我呢?"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不点儿,傅辰风微微俯下身跟他们平齐。
小宝贝眨了眨眼,大胆的扬起下颚,反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跟着你了!我们只是出来透气而已!"
难得看到小宝贝说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就连小心肝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似是听到很新鲜的词,傅辰风轻扬唇角,挑眉看着跟木木如出一辙的动作,黑眸覆上一丝宠溺:"城堡里头很闷吗?"
"对!"到了这会儿,即使自己很喜欢这个宫殿一般的房子,小宝贝也还是倔强的矢口否认。
"你这性子,真是跟你妈咪一样,倔强得跟什么似地。"说着,他抬手捏了捏小宝贝的粉脸,笑得有些无奈。
明明那张脸就藏不住什么,也还要在掩饰,这就跟木木一样,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捉弄一番。
"你真的是我嘛咪的旧情人吗?"
不喜欢他跟爹地一样捏自己的脸,小宝贝拉开他的手,往后退了步。
旧情人三个字明显扎在了心口上,傅辰风微微变了脸色,站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宝贝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她曾经是我最爱的女人,抑或是说,现在也是。"
"什么叫曾经是现在也是?"小宝贝不解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个答案好矛盾。
"曾经...曾经我们彼此相爱,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所以你就不爱嘛咪了吗?"那太好了!小宝贝禁不住露出笑容。
一眼看穿了小宝贝的心思,傅辰风无奈的扬起唇角,"是叔叔对不你妈咪,但不是不爱。"他纠正。
刚刚浮上来的好心情,被人泼了一头冷水,小宝贝很快敛去笑容,咬唇瞪着他,满心在维护她可怜的爹地。
"你为什么对不笨女人了?"一直没开口的小心肝抓住这个尾巴不放。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还小,不会明白的!"说罢,他转过身,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下去。
"既然你是笨女人的旧情人,那为什么你还要跟老头谈生意?不怕他坑你吗?"
绕过篱笆,傅辰风踏进种满百合的花园,想了下才回答小心肝的问题:"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相信这点,他也明白。现在是他要跟我谈生意,说起来应该我更有机会坑他才是。"
"哇!好多百合仙子呀!"小宝贝惊讶的看着映入眼帘的百合花海,各种各样的颜色一圃一圃的交杂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一路走来她总觉得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气,因为个子比一旁的篱笆矮,所以没看到,没想到篱笆后面还有这么漂亮的花海!
领着两人进了花园,傅辰风看了眼满眼惊喜的小宝贝,指着最大的一排白色百合,"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相对于小宝贝的惊喜,小心肝却是一脸冷淡,"还不都是百合!"
"哥哥,这是卡萨布兰卡!"小宝贝抬头看向傅辰风,征求答案。
傅辰风满带笑意的点点头,"没错!这的确是卡萨布兰卡。是香水百合中的一种。在西班牙语里意为'白房子';,它有八种话语,在我这里,它的花语是永不磨灭的爱情。"
很多人知道卡萨布兰卡,但却很少人知道那是哪种花的名字,小宝贝能叫出这种花的名字,傅辰风倒是有些惊讶,剪下一支卡萨布兰卡放在篮子里,傅辰风抬起头看着杵在边上不可走的两个小家伙。
"小宝贝对卡萨布兰卡了解的有多少呢?"剪了三支卡萨布兰卡,清理好枝叶后,傅辰风把花递给小宝贝,"这是回答问题的奖励。"
"嘛咪很喜欢卡萨布拉卡,她说这种香水百合具有女王的气势,经常在百合科花朵上见到的斑点,在它的花瓣上是看不到的。所以,它纯白的花瓣总是能开的那么自傲,那么自信。"
把剪好的花枝小心翼翼的放在篮子里,傅辰风轻声问了句:"那小宝贝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自信?"
就像那个女人,不论富贵贫穷,依旧对所有人自信的微笑。
只是,那样灿烂的笑容,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因为对于一位女王来说,她已经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附属东西了!它的甜甜香味,也是毫不做作或丝毫隐藏。女王,是绝对不会感到迷惘的。她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率性而直接。"
"小宝贝回答得真好!"几乎是一字不漏的把当年他告诉木木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谁知,小宝贝却摇了摇头,"这些不是我说的,是嘛咪告诉我的。"
"哦?"傅辰风挑挑眉,思绪仿佛回到了那年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他最爱卡萨布兰卡,因为他觉得,这种花,就跟她一样,自信而纯真,率行却又直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