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冷御泽不在,她三天两头的往他这里跑,他还得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当做自己不知道冷三在哪里,每每看到她失望的样子,他就真的很想揍冷三一顿!
后来想想,反正不是自己的女人,冷三都不心疼他有什么好心疼的?
倒了杯水给她,凌公子转身坐入沙发,半支着头看她,也不说话,等她开口。
握着暖暖的玻璃杯,木木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幽幽的开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
看了她几秒,凌公子轻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你如果不知道,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你了!"她看着他,眸光熠熠,认定了他就一定知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知道冷三在哪里,为什么现在在捅破?"凌公子半笑着,看着她的眼神分外认真。
"之前我想了很久,有些事还想不明白,现在想明白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他跟我说过,如果等不来的时候,就要迈出脚步去追赶。如果这一次我再错过了,或许...我就真的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他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一次她不想再错了!
点点头,凌公子微眯着眼,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呢?真是让人郁闷!"
转身绕到酒柜旁,凌公子从架子上拿出花瓶,把上头插着的一束薰衣草抽了出来,递给她,"想清楚了,你就去找他吧!"
看着他递来的薰衣草,木木不解的抬头看着凌公子一脸淡然,缓缓站起身接了过来。
扑鼻的芳香窜入鼻间,依稀让她想起了那一次他拉着她去普罗旺斯...
普罗旺斯?
这个地名蹿进脑海,木木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凌公子:"他在普罗旺斯?"
凌公子耸耸肩,摊摊手坐回到办公椅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我不知道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看他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木木顿时笑了,转头朝他点头道谢:"谢谢!"
薰衣草...等待爱情。
原来,他一直都在等她,等她想明白,等她去找他。
凌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凌公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细小的车影离开,不禁轻笑了声,拿起电话正想拨给冷御泽的时候,却又突然顿住了。
既然是他选择的,那就给他个惊喜吧!
订了机票,简单收拾好行李,木木便一个人独自启程。
刚抵达普罗旺斯,她就迫不及待的坐车来到他们那次来的地方,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跟着司机兜兜转转的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
入眼处是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还有盛开的向日葵,一紫一黄,格外耀眼。
走到高处搜寻了一番,她并没有看到有人的身影,上次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游客,这次过来,倒是一个人都没有。
沮丧的绕了一圈,翻过山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另一边伫立着的一栋小木屋,小木屋对着另一面延伸到天际的花田,感觉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
绕到木屋旁,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敲了几下,没见人出来开门,不禁顿了下。
"请问有人吗?"她敲了敲门试探性的开口。
没见回应,她伸手推了推门,门一推就开,她愣了下,推门进去,环顾一周,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把室内收入眼底。
很显然,屋主不在!
踏进屋里,她四下打量着,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虽然小却五脏六腑齐全,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书桌上放着的白色笔记本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走上前,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本相册,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她丢失的那本相册!
回国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收拾就带着小宝贝走了,回来才知道自己丢了这本相册,打电话给司南让他帮忙找的时候,他跟她说没找着,没想到...竟然在他手里!
他...真的来过这里...她没找错地方!
想到这个,她又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在等她,一直都在等她...为什么她就是想不到呢?
捧着那本相册,她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相册集上她收集的那些照片,回忆起当初收集这些照片资料的时候的那份心情。
那个时候她对他,只是单纯的抱着一股幻想,一股小女生不切实际的公主梦。
后来,看着孩子渐渐长大,她的幻想也渐渐变成努力的目标,努力着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更完美,让自己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也就是坚持着这份坚持,她才能在这份孤独中慢慢走了过来,即便当一个单亲妈妈,她也还是比谁都坚强,比谁都努力,努力让自己和小宝贝过得更好。
他和她之间,错失了五年时光,人的一生没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用来消耗在等待上,而他们却为了确定彼此的心意,等待了五年。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张全家福,不是她放上去的那张意大利拍的,而是后来琳琅替他们一家拍的那张。
一家四口,定格着那幸福的瞬间。
抽出照片,她翻到背后,照片后写着和他一样霸气苍劲的几个大字:"我的爱,我的家,我的幸福。"
看着照片,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禁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份幸福得来不易,从今以后,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再放手。
安顿好荣司南的后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冷御泽把他和林紫葬在了一起,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
生不同衾死同穴。
重新立了一块墓碑,站在墓碑旁,冷御泽带着两个小家伙,静静的看着墓碑上定格的照片,祝福着他们下一世,不再有苦难,不再有别离。
小宝贝站在墓碑前,看着那苍白的墓碑和照片,眨了眨泛红的猫眼,这几天她也没睡好,整天就是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死亡这个词的定义她了解的并不够透彻,她还小,不懂永远到底有多远,但她却明白,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像司南叔叔那般疼爱她,也再不会有人能替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打从她懂事的那天起,司南叔叔的存在比自己的爹地更重要,在学校,他们说她没有爹地的时候,也是他告诉她,等待的意义。
她很乖,听他的话,等待了以后,她就真的有了爹地。
生命中的阳光和希望都是他带给她的,当她去理解这份永远和别离的定义的时候,却难过得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去夏威夷的时候,他就跟他说过,要习惯没有他存在的日子,不能太过依赖于某种幸福,要学会自己爱自己,那个时候她不懂是什么意思,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直至她明白死亡的定义的时候,她却渐渐懂了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她一向很听他的话,即使心里难过,她也不哭。
看着一脸倔强的小家伙,冷御泽微微拧眉,俯下身把女儿搂在怀里,这张脸倔强起来就跟那个女人一样,明明就难过,还要死撑着。
只是他的宝贝女儿才五岁,一直这样更让他担心会出问题!
"宝贝,如果难过了,不舒服了,你就哭一下,有爹地陪着你!"如果她什么都不懂,或许他还不用担心,但是他很清楚,他的宝贝并不傻。
"爹地,为什么要哭?"小宝贝转头看着他,眨巴着骨碌碌的猫眼,眼睛因为缺少睡眠而血丝遍布,看着就让人心疼!
对上这双不掺杂丝毫尘埃的猫眼睛,忍着心疼,轻轻抚着她的头,"司南叔叔走了,爹地知道宝贝心里难过,如果难过就哭一下,就不会难过了。"
"哭了就可以不难过,那我不哭,司南叔叔会回来么?"小宝贝天真的问着,听得一旁的人心疼得拧起眉,硬是忍着不哭出来。
被女儿天真的问题问倒,冷御泽抽了抽嘴角,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司南叔叔去了他想去的地方,以后他就可以跟他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宝贝最爱司南叔叔了,是不是也会祝福司南叔叔呢?"
"当然了!司南叔叔一直都不快乐,他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会很快乐,宝贝也会很快乐!"
记得小时候他曾告诉过她,不管多难过,都要想办法让自己幸福,她一直记着,从没忘记。
听着女儿一番稚言稚语,冷御泽稍稍松了口气,站起身看向身后的洛云和荣司慎,"小宝贝都想得明白的问题,希望你们也能想明白。"
荣司慎看了他一眼,泛红着眼眶不说话,而一旁洛云早就哭得说不出话来。
轻叹了声,他拍了拍洛云的肩膀,"别离,也许是另一个起点的开始。"
分别了二十年,他和林紫,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带着小宝贝从同里回来,让韩飞撒了谎,他只能把他们带回法国去陪两个老家伙,反正暑假还有些时间,就让他们换一个心情。
连续几个小时的航班,私人飞机抵达机场,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率先下来,毕恭毕敬的等候着飞机上的人。
吩咐了韩飞把孩子送回家,冷御泽又启程直飞普罗旺斯,他的等待还没有结束,得不到一个答案,一个结果,他死都不会甘心。
等了一天不见人回来,木木焦躁的在薰衣草花海里来回走了好几遍,站在树下往来的路上望去,望眼欲穿的等着盼着。
又怕冷御泽回国去了不再回来,拨了电话给凌公子,凌公子也愣了下,他并没有收到消息说人回来了,只能找个借口安慰她耐心等待。
所谓的耐心等待,就是让她又等了两天,四十八小时,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般,虽然屋子里有电脑可以上网,还有书籍可以翻看,可是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时总会抬头看向窗外,看向那蔓延到天际的蓝紫色上,是否有他归来的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