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他朗朗跄跄的走到沙发上,木木微微喘着起,双手叉腰看着这个醉死了的男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不能把他一脚踢出房门去,毕竟这间总统套房还是他给订的,再说了,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正在她发怔的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某人突然一阵干呕,木木顿时拧起眉,飞快的把茶几下的垃圾桶挪出来...
直到把整个胃都掏空了,冷御泽这才虚弱的靠在沙发上喘气,木木站直身,冷眼看着他,恼得不行!
这会儿门铃声想起,酒店送来了晚餐,端着盘子进来的时候,瞥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她顿时毫无食欲!
随便塞了块巧克力进嘴,然后半拖半扶着他到床上,抬头的时候看到他紧闭着双眼,眉头轻蹙,身子难受得蜷起,压着的怒火蹭得冒了出来。
下午淋了雨还敢跑去喝酒,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吗?
这会儿难受得不行,算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怪不了别人!
站在窗边,看了他好一阵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甩头进了浴室拧了毛巾出来替擦脸!
手心刚触及他的额头,滚烫的异样顿时让她抽回了手,再试探了一下,又试自己的,无奈的发现,他发烧了!
醉酒加发烧,他今天纯粹是来折腾她的!
打电话跟行政管家要来了退烧药和姜汤,又从橱柜里拿出厚一点的被子给他盖上,扶起他喝姜汤的时候,估计是刺鼻的味道让他很是厌恶,好说歹说,这人死活不肯张口。
"我知道你没醉死,自己睁开眼睛把汤喝了,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让你睡楼道口!"
紧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好一会儿某人才睁开眼,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凌厉,却依旧幽深暗沉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看了她好一会儿,冷御泽才缓缓开口:"说你没良心,你还...真没良心!"
木木不以为然,只当他是醉酒后说的混话,"嗯嗯,我的确很没良心,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说着,把姜汤递到他嘴边,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后颈,强行灌了进去。
估计是吃下去的药起了药效,冷御泽沉沉的睡了过去。
总算搞定了伺候少爷的事,木木累得几乎快趴下来,原本想搬到客房去睡的,担心他要是晚上又烧起来了没人在旁照顾,于心不忍,只能裹着被子躺到另一边。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觉得有双手紧紧的搂着自己,扣在腰上的手不断加重力道,勒得她有些喘不过起来。
木木睁开眼睛,借着昏暗的床头灯抬头朝搂紧自己的男人望去,深邃的眸子清亮凛冽,想来是清醒了。
两张脸,四只眼睛,就这样在昏黄的灯光下直直的看着,把彼此看进眼睛里。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扣在腰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倔强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先低头?哪怕是一次也好!"只要她肯低头,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
至少这样,他能看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这个人是叶木木,向来倔强惯了,不到迫不得已,不把她逼到绝境,她是不会退缩不会低头的!
听到他说的话,木木依旧面无表情。
想让她低头,为何他不肯先低头呢?
想让她低头,那么,他是否又有资格让她低头?
他自己都没做好,凭什么要让她低头?
"那么你呢?你肯先低头吗?"木木直直的看着他,并不抱希望,随口问了句。
"如果我肯,你会信吗?"归根究底,他们之间,还是因为彼此的不信任。
会吗?可以相信他吗?木木不由得这么问自己。
选择了相信就等于是要付出真心,可若是一旦受伤了,她又该怎么办?
她的犹豫不决,让冷御泽从头凉到了脚,"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到目前为止,你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值得我信任的!甚至还带着别的女人从我身边招摇过境,你可有想过,我会怎么想?"
"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隐藏得太深,让我看不透!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问题,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具体的答案!"
顿了下,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对于感情,有过一次深刻的教训以后,我便不敢再轻易的放纵自己,直到你回国,回到我身边来,我才明白,我的生命中缺少了什么。"
这五年,他一直靠着照片和视屏看着她们母女俩的生活,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并不觉得自己还应该在生活之中增加些什么,只要能看着她,这样就够了!
原本小小的私心,在这样一千多个日夜中渐渐变异,从监视他们生活,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摆脱不掉的习惯!
"我反复的确认你是否真的是我想要的那个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如果我失去了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会有多难过!"
"刚刚在楼下我遇到冷御风了,他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原来...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一个我从来不曾真正在乎过的女人。她就像空气一样,融入了生活中,每天呼吸着,并不觉得那有什么,知道那天呼吸不到了,才觉得她的重要性!"
他看着她,句句认真,语速说得很轻很慢,仿佛是怕她听不懂,听不到,那般的小心翼翼。
木木眨了眨眼,想了许久才回神过来,刚开始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再仔细想想,并不是自己在做梦,这些话,的确是他说出来的。
靠得这么近,他说的很轻,即便她的听力不怎么好,可他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你就这么自信,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要是我不喜欢你呢?"她看着他,同样认真。
"那么多人都喜欢我,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他不明白,这个问题想不通。
他只当她是等着自己低头,心里其实是喜欢自己的,一直都相信着,不敢戳破这个美梦,所以也从来不敢去证实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生怕去证实了,得到的却是错误而让人失望的答案。
所以,他宁愿就这样当个鸵鸟,能拖一天是一天,她能在自己身边一天是一天,至少日子还能过下去。
没了她在身边,那样的日子,他从来就不敢去想。
"你先别这么自信,凡事都有个万一的!"木木翻了翻白眼,心里顿时舒畅了,即便如此,却也还是不想这么快就顺了他的意!
否则,她今天受得哭,都白挨了!
"看吧,叶木木,你就是这个样子,头都还没伸出来又缩了回去,你让我怎么去抓住你?我都不顾身份跟你表白了,你这什么态度啊?"
被她一盆凉水泼下来,冷御风懊恼的瞪着眼前不识抬举的女人,这会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恼了!
他朝她吼,她就更无惧了,反正现在是他有求于她,她并不担心自己有什么损失。
"你这像是在表白吗?可是我并不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我!"
"那你想怎么样?"遇上这么个反应迟钝又据理力争的女人,他挫败了!
"我不想怎样啊,你喜欢是你自己的事。我喜不喜欢又是我自己的事,咱们也没啥关系!"
"是吗?你的女儿还管我叫爹地呢?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猛地凑近她,鼻子碰着鼻子,呼出的热气扑打在彼此脸上,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就按你这么说,这关系多了去了,比如说,两人结婚有了孩子离婚了,孩子不也管前夫叫爹地吗?再比如说,如果孩子愿意,也可以管后爸叫爹地啊!你说这是什么关系?"
木木想了下,决定把据理力争无理取闹发挥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反正现在是她翻身做主人,冷御泽是神马男人权威,都靠边站吧!
"你...我决不允许我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爹地,决不允许!你想都别想!"
一想到还真有这个可能,冷御泽顿时恼了,也急了!
他很清楚,叶木木这个蠢女人可是什么都敢做,尤其是喜欢跟他对着干,他让她往东,她非要往西,从来就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三少,我说的是事实!我只不过是你万花丛中过,不小心踩到的一片叶子,你只需要磨磨脚,不用你动手,叶子也会离你而去,对你来说,百利而无害,你又何乐而不为之!"
"你休想!"他猛地伸手把她抓到怀里,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恶狠狠的瞪着她,低吼:"在我还没腻烦你之前,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如果我偏要走呢?你又拿儿子的抚养权来威胁我吗?"木木不禁翻了翻白眼,好心劝说。
其实,在他低声下气的时候,她本是想低一次头的,可是想起以往缠绵过后,再看着他搂着别的女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她有不禁挫败下来。
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了!
若是今天她低头,答应了她,交付真心,他第二天又带着别的女人从她身边走过,那么她今天不是自取其辱吗?
如果是换做别的男人,她或许还能相信,可是这个人是冷御泽,万花丛中过的天之骄子,她压根就高攀不上啊!
其实不是不难过的,选择与不选择都是错,她又怎能不当鸵鸟呢?
"三少,这招用烂了,我不是什么时候都会上当的!儿子的抚养权你可以自己留着,如果要打官司的话,我可以不要抚养权,我只要探视权就够了!"
咬着唇,她苦涩的说完这么一句话,一字一句都扎疼在了心底...
舍弃和成全,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也从来就没有那么轻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