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焕一听,急忙甩了椅子奔向产房。平儿也不敢怠慢,紧随付焕来到凤姐产床前。
"二爷,我,我对不起你。当日尤氏妹妹肚里的孩子, 是我用了药才令其滑了胎,事到如今我已是后悔不迭。"
付焕的脑袋"嗡"了一声,尤氏滑胎之时,他心里就曾有过疑惑,可想想他与凤姐幼时结发,他不愿意也不想把凤姐想成是那等狠毒暴戾之人。
"凤儿,省些力气,待生了孩子再说。"平儿捂住了凤姐的嘴。
凤姐摇了摇头,泪水已打湿一枕畔。
"二爷,是我善妒,你收了平儿,也不曾近她的身。平儿,我死之后,你若愿意跟着二爷,就请姑姑做主扶平儿为正。二爷,平儿若无意跟你,请你跟她寻个好婆家,也不枉她侍候咱们夫妻这些年。"凤姐一口气说了这些话,累得粗喘着凑气。
付露听着这话不祥,急忙截住话头,"孩子这是后话,咱们先生了孩子再说。"
"姑姑,孩子就交给您了。"凤姐弃了付焕和平儿的手,双臂抵住床侧,用尽浑身的力气向下使劲。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天际,凤姐躬身瞧了一眼孩子,"你的债,我偿了。"她眼睛向上一翻,尤二 姐和张金歌一左一右架着她去了。
"恭喜二爷,是位公子。"稳婆麻利地剪了脐带,将孩子用小被抱好。
"儿子,我的儿子。"付焕接过儿子,脸贴上儿子小脸,泪便流了下来。
"啊!不好了,见红了,大红。"稳婆大喊一声,将众人自喜悦之拉了回来。
凤姐下体血流如注。须臾间,她的脸变参白如纸,手脚冰凉一缕香魂离体,扔下刚刚出生的孩子。
"凤儿。"
"二奶奶。"
付焕和平儿痛哭失声,产房里哭声恸天。
"啊!"付盈身子一软,瘫在德格怀里,"嫂嫂死了?"
"盈儿莫怕。"德格抱起付盈放在椅子上。
付焕混身是血,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儿子。
"爹,凤儿死了。"付焕抱着儿子跪在付建面前,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付建急忙抱过孙子,扶起儿子。"焕儿醒醒。"
百草谷一时乱做一团,好在有德格和丁钦内外照应。当日,搭了灵棚谷里处处系了白绫。丧贴没等发出,官府来人缉拿王熙凤和贾琏。
原来,当日旺儿放走了张华。张华隐姓瞒名苦挨光阴,终是难咽下夺妻之恨和杀身之仇。不久前,他听说贾府倒了,张华拍手称快。谁知随后又听闻,琏二爷两口子却因离奇身世得以存身。他这才动身赶往京城,今日一早,刑部衙门擂鼓喊冤,上得堂来,将当日贾琏偷娶尤二姐,凤姐挑唆他状告贾琏之事依依陈情。而后又说,凤姐恐事情败露,暗派家奴杀人灭口,只因家奴一时心软,他才逃过一劫。他死里逃生,终是心中积结着一团恶气,请求官府替他申冤。
刑部衙门一听,此事汲及西王府,不敢自专。西世子远在万里边关,刑部将此事上奏北冥。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们只管去传人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