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鸳鸯?"贾母惊呼一声,那泪水流得更汹。
贾母忽然就觉着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过几天工夫,就没有她不想的人,尤其是想鸳鸯和黛玉,夜晚一闭眼就是这两孩子笑脸。
"鸳鸯那蹄子是有良心的,您瞧,这是她给您做得衣裳,让我给您带来,她说有时间到城外去瞧您呢!"凤姐打开包袱,拿出一套崭新的棉衣服。
贾母一瞧,果然是鸳鸯的针线,她颤抖着手捧着衣服贴在胸口大哭起来。
"老太太,鸳鸯若知道她这衣服招来你哭一顿,那她心里岂不是难受?老太太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一套衣服乐成这样。"凤姐凑趣逗着贾母。
贾母这才止住悲声,"那日,鸳鸯、紫鹃他们四个来报得丧,我连棺椁都瞧见了。"贾母心里虽然起疑,可她想不通,鸳鸯、紫鹃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红嘴白牙地咒林丫头死啊!
"老太太,您怎么糊涂呢!林妹妹可是有名份的准太子妃,她若没了,城里岂能一点动静?"凤姐摇头表示不相信。
"是啊,老太太,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贾政也不相信黛玉没了。
贾母低头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也觉事情有疑。以林丫头的性格脾气,她若是真有个好歹,她必会将她那几个贴心的丫头安排明白,只是她演这么一出戏给自己看有什么用呢?
"凤丫头,看着鸳鸯告诉她,我想她呢,我也没几天好活了,她要是有良心,到城外瞧瞧我。"贾母想不明白便把黛玉之事抛开,抱着鸳鸯的针线落泪。
"老太太放心,鸳鸯也惦记着您呢!您那这么大福气得了那么个好丫头,您可得好好活着,看着鸳鸯嫁个好人家才是。"凤姐想法设法地逗贾母开心。
"嗯!"
凤姐服侍着贾母套上了鸳鸯的新衣,贾母摸着光滑的绸缎感慨良多。
春风料峭,乍暖还寒,路边的金黄色的迎春花已抖擞着精神宣告着春天的来临。
付焕快马加鞭追上方才进城的那队人马。他先与为首二人并行,因男女有别不敢直视那女子,只用眼角的余光扫看。霎时,喜上心头,鼻子一酸泪水涌上眼眶。
他将马一横拦住队伍,目不转睛地盯着马上女子。
"狂徒好生无礼,何故窥视我夫人?"还没等付焕开口,为首男子已将女子护在身后。
"夫人?"付焕愣神,认错人了,不可能。他透过男子细打量,那女子英气逼人的确陌生,可那眉眼他断不会认错。
"琏二哥?"马上女子惊呼一声。
"迎儿,你们认识。"方才还冲付焕怒气冲冲的男子一回头就换了一副面孔,那眼神宠溺得都能流出糖来。
"迎春,果然是你,你还活着。"付焕拭掉腮边的泪,翻鞍下马。
那女子正是当初跟了宝玉随达娃去了茜香女国的迎春,在德格的精心调治下,迎春脱胎换骨不便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都全愈了。
迎春立落地飘然下马,她和贾琏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时候,迎春心里充满了感激。
"琏二爷。"迎春身后一个俏丽的丫头纳福行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