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支氏的反对,又比如叶青灵的亲事,长幼有序,叶青灵的亲事一日未落定,她与支其华的亲事便一日不能正式订下来。
夜长梦多,出了变数,即便他日后能为她寻个更好的夫婿,她也终究会伤心伤怀,他又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因此,他努力劝说了叶青殊安排了这一场宣茗与叶青灵的会面,他的阿殊,他自是知晓的,只要叶青灵动心,她自是会替她安排好余下所有的事。
叶青灵的亲事定下,接下来便轮到阿殊了——
叶青程想象着叶青殊穿着鲜红的嫁衣时美丽可爱的模样,嘴角又漾起一个深深的笑容来。
说不定不多久,他就会有一群可爱的小侄子、小侄女,个个都要像阿殊,他要亲自替他们启蒙,如同当年阿殊教他般,手把手的教他们念书、习字……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叶青程的沉思,叶青程拧眉看向来人,却是面色焦灼、快步奔跑而来的七九。
七九是一九等人中最冷静寡言的,这般模样定是出了大事!
叶青程心头微跳,忙直起身子朝七九走去。
七九匆匆朝宣茗和叶青灵拱了拱手,便越过他们朝叶青程跑去。
叶青程抬手止了他行礼,“别急,慢慢说”。
“是——”七九顿了顿,又更深的垂下头去。
“是外间起了流言,说,说文贞郡主,四年前,在东宫赏花宴上,曾——”
他说到这模糊了字眼,囫囵说了两个字,“……于废太子,之后谎称得了水痘,却是因着怀了废太子的,咳咳,用药物落了胎,直直养了大半年才敢出来见人”。
叶青程震惊之下,面色反倒越发冷静,沉声问道,“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没有?”
“尚未,从流言传出到现在,不过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属下等虽已派人遏制,却收效甚微,姑娘在与王爷下棋,属下等不敢打扰”。
“我去与阿殊说,去查到底是在背后捣鬼,另外,遣人去告知老国公和老爷,叶府那边,去寻老太爷”。
七九领命匆匆走了,宣茗看了一眼叶青灵,想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又怕自己这一走,下次要找到机会和叶青灵说话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不想叶青程却已快步走了过来,朝宣茗一拱手,“郡王恕罪,敝府有些家务事要处理,九九,送郡主回牡丹苑,守住院门,在我遣人去传话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叶青灵本就心慌意乱,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惊恐,“兄长,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不过是几个小人,你安心待在牡丹苑,不要出门,一切有我和阿殊,九九”。
“兄长——”
叶青程扫了九九一眼,九九忙搀扶着叶青灵往外走去。
宣茗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叶青程默了默,点头,“要”。
宣茗一愣,随即颇有些受宠若惊问道,“什么事?”
叶青程语气有些轻飘,“不要落井下石——”
出了这样的事,无论真假,对这位从出生起就高高在上的郡王打击绝对不小,这位郡王的反应如何,还真不好说。
何况那流言说的有根有据,就算不是全部是真的,至少也不会全是捕风捉影。
也不知道阿殊会气成什么样子……
宣茗拧眉,“你什么意思?”
全京城的人恐怕都知道了,他就算想瞒住宣茗也瞒不住,叶青程正要说话就见燕阳郡主从院门口飞快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文贞姐姐。
不能让文贞知道,至少暂时不能!
何况文贞现在是和他一起,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到,阿殊定然要怨他不上心!
叶青程大惊,忙大踏步朝院口走去,厉声喝道,“燕阳郡主慎言!”
燕阳郡主闻言脚步猛地一顿,抬头朝叶青程看了一眼,因隔的有些远,叶青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一转身又飞快跑了出去。
叶青程几步追上叶青灵,沉声命令道,“不必回牡丹苑了,九九,送郡主暂时去姑娘的闺房歇着,安和,遣人守住无忧苑,任何人不得出入”。
叶青灵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兄长,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细说,你安心留在这,不要出门,我马上送阿殊来陪你”。
“兄长!”
叶青程从她手中抽出袖子,“郡王,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宣茗匆匆丢下一句不要怕,快步跟上叶青程。
叶青程赶到筑莲阁时,叶青殊恰恰落下最后一子,朝安王微微一笑,“王爷,你输了”。
叶青程脚步微顿,到口边的一声阿殊硬生生咽了下去,阿殊知道了,怕是很长时间,他都看不到她这般美好愉悦的笑了吧?
叶青殊却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没去看安王的反应,扭头叫了声兄长。
叶青程吐出一口浊气,朝安王几人拱了拱手,“阿殊,我有话与你说”。
又看看支其华,“表哥也一起来吧”。
支其华朝安王拱了拱手,叶青殊起身福了福,推着支其华随着叶青程往偏厅而去。
他们一走,筑莲阁外一个黑衣侍卫快步而入,低声将外间的流言说了一遍。
华韶猛地直起身子,“是谁散出来的?”
“从流言散出到现在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属下等还在查”。
他顿了顿,又道,“刚刚属下看到了夏首辅府上遣了马车往支国公府来,想是要接回夏小姐”。
出了这样的流言,无论真假,叶青灵的闺誉已然毁了。
一损俱损,叶青灵出了这样的事,她的姐妹,甚至往上的姑姑,往下的侄女儿,都会受到牵连,损及闺誉。
夏首辅和夫人一向对夏惜晴这个老来女疼爱非常,又怎会容忍她与叶府的女孩儿相交,甚至来贺叶青灵嫡亲妹妹的生辰?
今天是小阿丑的十三岁生辰——
华韶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安王忽地问道,“阿茗呢?他与小叶探花一起出去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花厅中一声脆响传来,应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接着就是叶青殊尖利失控的低吼,“给我派人到外面传,就说宁王不能人道,宁王妃和宇文侧妃借种生子,宇文贵妃为遮掩儿子隐疾,侍强纳长姐为宁王侧妃不成,如今又散播这种流言,想逼长姐就范!”
支其华低低的劝慰声响起,“阿殊,你别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