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红尘浪滚
“朕等过了端午之后,要外出一趟,你一个人呆在皇宫里面,可别惹事了。”
“怎么,你这回不打算带我一起去了?”源无式戏虐的说道,“也不知道谁说的,时时刻刻都要看着我?一刻不看着我就不放心来着?”
“谁说没人看着你?朕外出的这段时间,竹思遗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那个冰块脸,诶,要多无趣有多无趣。那我还不如选择,跟你一起出去呢。”
“你刚从鬼门关门前,逃出来,还是安分一些为好。”慕渊城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乖,以后有的是时间出去。”
源无式满脸的黑线,“暗夜,我不是小孩子了。”
“可在朕的眼里看来,你就是个孩子,要哄。”
源无式无语,把头往旁边一偏,逃离了他的魔爪,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把弄乱的头发理好。
“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寝宫补觉了,你呢?回不回去睡觉?”
“你先去吧,朕在在这里坐一会。”
源无式看他有心事,就不打扰他了,悄悄的一个人,回到了住处。
“暗夜和冷凝弦,诶,也不知是福是祸。”
青城酒客回到房间之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等到只剩下一件中衣之后,才打算去把蜡烛给吹熄了。
结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源无式看到屏风后面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吓得魂都快出来了,两只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膀。
一副被人偷窥了,看光光的模样。
“鬼叫什么?”
屏风后面的人,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伸出手弄了弄自己的耳朵。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又不是没穿衣服。还有你那么大声,是打算把所有的人都引到这里来吗?”
“你是谁?深更半夜的出现在我房间里面,很惊悚的好不好。”源无式觉得保险起见,还是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有,听你的声音倒像是个女子。那你来我这里,就更加的不妥了。”
“你放心,我还没有花痴重口味到这种程度。”枕骨媚透过屏风看着他,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你连做我那盘菜的资格都没有。”
源无式头一回被人这般的贬低,嘴角抽了抽。
“飘舟神隐枕骨媚,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
“原来是你救了我,那我还欠你一句道谢。不过……为什么你要在屏风后面和我说话?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吗?”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能看到我的真面目。”枕骨媚原本是躺着的,但这里的地板太凉,没办法她又只能坐了起来,“上回你在昏睡当中,我没有好好的看。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被慕渊城护的死死的白宁,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
“应该没让姑娘失望吧。”源无式讪讪的笑着。
“长得么……就那样,不过你这个人的性格,很和我的胃口。应该说,今日一见,我对你的兴趣很大。”
“那我还真得,感谢姑娘的厚爱了。”青城酒客一直站着也嫌累,就坐在了床榻旁,“不过姑娘,这儿的地板毕竟凉,要不要我给你丢条被子进去?”
“不必了,我马上就走。”枕骨媚干脆站起身来,“哦,对了。有句话我要告诉你。你就算负尽了天下人,也不要辜负了慕渊城,因为你欠他的可是太多太多了。”
“此话何意?”
“这次要不是慕渊城,你连回慕国被我医治的机会都没有。”
“嗯?这跟暗夜有什么关系吗?他不是说,是你救了我吗?”源无式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姑娘,不知可否将详细经过告诉我?”
“原来他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啊,也好。”飘舟神隐轻笑了一下,“既然这样,那我也用不着做这个多舌的人了。我走了。”
“姑娘,等一下,”
枕骨媚没有一刻的停留,风一样的飘了出去。
这件事,倒是经过是如何的?谁能来告诉他真相?
他只知道,他醒来之后,夜阁的人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而暗夜……也有些不一样了。
一日无眠,源无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件事情,想的头都快炸了,可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所以,等天亮的时候,就只能光荣荣的顶着两个又黑又重的黑眼圈。
吃早饭的时候,把慕渊城和竹思遗都给震惊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还不是那个叫枕骨媚的害的。”源无式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接过了竹思遗递给他的筷子,“都怪她,害得我一整晚都没睡好。”
“媚儿?她去找你了?”慕渊城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着源无式,“可我记得……媚儿不好你这一口啊。”
“暗夜……”源无式怎会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脸黑了又黑,干脆放下筷子,“你就一直笑我吧,我不跟你一块吃了。”
说到做到,源无式还真的抛下了这一桌的早点,赌气的走了,
“独立云容,你让厨房再准备一份早点,送到白宁的房间里去。”黯霄玄翼侧过头,吩咐道。
“是,主子。”
竹思遗接了命令之后,就去照做了。
想到源无式这幅狼狈的样子,慕渊城就忍不住的直勾嘴角,心情甚好的一个人用了早点。
“诶,剪不断理还乱,想我青城酒客潇潇洒洒一生,什么时候也陷入这些纷纷扰扰了?”源无式只觉得满腹心事无法宣泄,提起内力,用掌风打向了一旁的树木,树叶沙沙的往下掉落,“诶,真烦。”
“诶呀,谁?”
蝶盈素本来坐在树下,绣着端午的荷包,冷不防的就被一堆掉下来的树叶给砸到了。
“看来不小心砸到人了,去看看。”
源无式运气轻功,从树上翻了过去,落到了蝶盈素的面前。
“啊,原来是盈儿。”
“怎么又是你?”蝶盈素伸手拍掉了头上和身上的落叶,“不准这样叫我。”
“哦,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冷国小奸细么?难不成,你更喜欢我这样的叫你么。”源无式看着她,勾起嘴角,“还是说,你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这层身份?”
“你说我是奸细,我便是吗?口说无凭,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蝶盈素单手握拳,起了杀机。
这个叫白宁的人,给了她莫名的压力感,让她不能不忌惮。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只能快些解决这件事情。
“呵,凭慕渊城对我的信任,这点理由够不够?你这样防着我,无非是怕自己的身份泄漏。”青城酒客慢慢的挪步过去,俯下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荷包,“可却疏忽了一点,若是我真想拆穿你,昨日就可以动手了,你说不是吗?”
“呵,就凭你的一句话,就能威胁到我吗?”暖玉生烟毕竟是雨阁的王牌,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与他周旋,“太天真了。”
“哦?被拆穿了还能如此淡定,修养倒好。”源无式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面的荷包,“暖玉生烟蝶盈素,冽风瑶所掌管雨阁中的王牌,冷黍离早之前就派来慕国的密探,擅长以长袖为兵器,蝶形飞镖为暗器。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正确呢?”
“你……”他怎会知道?
“怎么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源无式轻笑了一下,将荷包递给了她,“你放心,我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插手你的事情。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
“轻易地去相信不了解的人,我没有这个习惯。”蝶盈素权衡利弊,还是和他达成了共识,“若是哪一天,你以此事来威胁我,蝶盈素只会以身殉国,你也不会赚到好处。”
“既然你不要这个荷包,那我就收着了。”源无式将荷包塞进了衣袖里,与她对视,“一个姑娘家的,不要思想那么悲壮。以身殉国,这不会是你的归宿。你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嫁给我。”
“胡言乱语。”
“诶,这可不是胡言乱语。这只能说明,我,很有自信。难道不是吗?”
“哼。”蝶盈素把头往左边一偏,不理他。
“呵,走了。”
源无式转过身,单手负背,走远了。
只可惜她现在是婢女的打扮,不知道当她恢复了雨阁的身份之后,模样会是何等的风华。
冷国,东风袅娜
因为不用去冽风瑶的宫里请安,潋妖娆就起来的晚了些,午时才懒洋洋的起来,坐在铜镜前梳妆。
“小主,老爷派人从宫外,传来了这封书信。”秋绚音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手里面的信封放在了,梳妆镜前的台子上。
“呵,我进宫那么久了,到现在才想到要交代我什么了吗?”潋妖娆冷笑了一下,将信封打了开来,“我倒要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只听‘啪’的一声,潋妖娆将信纸重重的拍在了台子上,脸上尽是怒意。
“你们都退下吧。”
秋绚音看形势不对,让那些无辜的婢女们都先退下。
而自己,则是静静的站在潋妖娆的身边,低下头等着她开口。
“秋儿,你说这么久了,我还只是一个婕妤的位分,是不是很让人看不起?”潋妖娆闭了闭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这般的看我,甚至觉得我连作为他的棋子,都还不够格。”
“小主,不知道可否让秋儿看一下,这信纸上写了些什么?”秋绚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看吧。”
潋妖娆将信纸往地上一丢,只见洁白的纸张上,赫然印着两个刺眼的墨色字样,无用。
“这……”水韵萍影想了想,走过去从一个首饰盒子里面,取出了一物,递到了潋妖娆的面前,“小主,可还认得此物?”
“这是……缠丝白玛瑙镯子。”婀娜多姿拿了过来,看着它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当初,这只镯子还是先帝赏给我的。它的意义,就是未来的皇后之位。只可惜,当今的陛下很是重情,才白白的便宜了冽风瑶那个人。要不然,现在哪有她冽风瑶得意的日子。”
“正是如此,小主才更加要主动出击,赢取机会。”水韵萍影又补充说道,“小主还有一支缠丝白玛瑙簪子,可还记得?”
“这是自然,这还是太后为了弥补我,特地赏给我的。”
讲到此处,潋妖娆突然有了主意。
“秋儿,你去外头打听打听,看太后此刻在何处。另外,把婢女叫进来,给我梳妆。”
“是,秋儿这就去。”
凤鸾宫
“韵儿,见过母后。”
向来深居简出的冷别韵,难得的来了太后的宫里请安。
“这着孩子,今日倒是想起来,要来这里陪陪母后了。”太后看到她,满是欣喜,“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谢母后。”冷别韵在梨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随后,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香囊,表明了来这里的原意。
“快到端午了,韵儿赶制了这个香囊,特地给母后送来,里面放着艾叶,很是好闻。”
红袖走上前来,接过了香囊,递到了太后的手里。
“好,好,有心了。”太后拿在手里,又对着光线处仔细的瞧了瞧,点了点头,“韵儿的针线活,做的是越发的好了,这针脚处理的也很细致。”
“母后惯会打趣我,我也只是闲来无事,只能做些针线活打发时间罢了。若是这样,还不能学好,岂不是丢人了?”
“总是呆在寝宫里面可不好,母后看着今日的日头也是格外的好。”太后站起身来,走过去牵起了冷别韵的手,“这样,你陪着母后去御花园里走走可好?”
芍药无格笑着答应道,“却之不恭。”
“想来韵儿那孩子,平日里也很少的出来走动走动。”太后转过身,对梨娘吩咐道,“梨娘,你去将韵儿请来,与我们一道。”
“是,太后。”
“我们也走。”
太后带着冷别韵还有一群跟从的人,走出了凤鸾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