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我小我

御花园

“你打算一直这样牵着黍离走到什么时候？风瑶总不会希望全皇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你拽着我走这件事吧。”

冷黍离看她漫无目的的拉着自己走，心里面定是有气，便反着拽住了她的手腕，停下了脚步。

冽风瑶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背对着他一小会之后，突然之间转过身狠狠的打了冷黍离一巴掌。

“可消气了？”冷黍离也没有闪躲，也没有气恼，反倒是浅浅的笑着。

“你……为何不躲？”冽风瑶吃惊的看着他，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你……”

“你在对我生气，那么让你打了我，总能先消气了吧。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这件事情了吗？”

“你方才在‘雨中百味’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你当真要弃天下百姓于不顾？”

“风瑶，黍离可否先反问你一个问题？”冷黍离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先丢了一个问题给她，“大我和小我对你而言，哪个更加重要？若是你能分清楚讲明白，黍离便回答你这个问题。”

冽风瑶似是早有定论，脱口而出毫不含糊，“我不是杏儿，没有她那样的菩萨心肠，也没有她那样的能力。我自然所想的是顾好自己的日子便足够了，其余的于我并没有什么相干。当我是冽家的女儿时，若遇灾难我可以尽我的能力去帮助那些人，但若真的无可奈何我亦是无可奈何。可现在不同，我既然已经入了宫，成了冷国的皇后那么就算再不愿意也要为天下的百姓想出路。所以，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先之前是小我重要而今是大我。”

“那么不知你可还记得，你进宫时黍离所说的一句话吗？黍离的心可大可小，大的时候可以包容天下万物常记于心，小的时候所能容下的也只有自己的家人罢了。我亦不是风瑶，不会因为所谓的虚名与重任捆绑了自己的心智。你一直很清楚，高位对于我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不是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去管了吗？”

“我方才与之离谈话时所说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该有的交代我会给那些百姓们也会做我该做的。我这样说，风瑶可能放心了？”

“你的心思当真是难猜。”雕霜沐雪摇了摇头，感叹道，“都说君心难测，果真是没有说错。”

“那你，又有几分了解我？你可有想过？”冷黍离笑了一下，这才觉得自己的脸颊在作痛，伸出手捂着，“也不知你的内力是否见长了，这下子倒是觉得痛了。你这一巴掌，打的还真不留情。”

“去双思宫，我让澜霏拿些冰块帮你敷上。”冽风瑶的脸微微泛红，飞快的转过身去。

“这天下，也只有你敢打我。既然后果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夫人你势必是要负责的，那便去双思宫吧。”

繁锦辞梦走上前几步，伸出手牵着她的手。

‘得’阁

“谢维桑，滚出来，不要躲着见不得人。”

“就是，自己敢做这么龌蹉的事，不敢承认是吗？”

“有本事就出来，别跟怕了我们似的。”

那些还没有参加科举考试，而就被刷下来的学子们，一个一个的在他们现在所待的地方罢了工，纷纷的跑进‘得’阁里面来闹事。

尽管‘得’阁里面的人死命的把他们往外赶，依旧是无济于事。

“嗯？这底下怎这般喧哗？”

谢维桑本来是在雅间里面看账目，听到楼地上十分嘈杂的声音，便放下了手里面的活准备下去看看。

“先生，你可不能下去啊。”

结果，他连房门都还没有迈出去，就被一个孩子给推了回去。

“你要是让那些无理取闹的人看到了，就要遭殃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来闹事的人，都是来找我麻烦的是吗？”

“是啊先生，所以你千万不能下去。”

“我本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不怕他们胡搅蛮缠。这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不必担心，我若是再不下去只怕会连累别人遭殃。”

谢维桑笑了一下，磨了摸那孩子的发顶，走了出去。

“先生！先生！诶，怎么这般死脑筋。”

“诶呦。”

在这群找麻烦的人步步逼近的时候，有一个孩子承受不住就被推倒在了地上，谢维桑赶紧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小心，你有没有受伤？”

“先生。”

“谢维桑，怎么的，你小子总算是敢下来了是吧。也算是你有点自知之明，没等我们砸了你这店，才知道要出面。”

带头起哄的那个学子，看到谢维桑就是气的牙痒痒，今天他非得把这笔帐算回来不可。

“你想要找我的麻烦，冲着我来就是了，不要伤了这些孩子们。”谢维桑转身对这些孩子说道，“你们都先进去，不要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先生。”

孩子们不放心的看着谢维桑，但是也不敢违背他所说的话，只好几步一回头的往里边走去了。

“呦，你对你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这么的不上心，偏偏对别人家的孩子倒是体贴入微的很，这是做给谁看呢？”

“你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用不着在这里含沙射影。”潺水盈峰冷冷的看着他们，只觉得十分的好笑，“我谢维桑行得正不怕你们说什么，最好今日就将这事解释清楚，省得日后多番纠缠。”

带头的那个书生也冷笑了几声，左右走了几步，将手交叠放在背后，“呵呵，怎么的这是被我们给逼急了？你自己做了什么龌蹉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既然您是贵人多忘事，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辰帮您慢慢的恢复记忆。今年的科举考试，都是陛下被那名妖女迷了眼睛昏庸无能了才会让她来出这个题目，而你早就和这个妖女私下苟且知道了考题已经是内定的状元了。没想到，你得了荣华富贵之后还这般的贪婪，还染指了幽兰公主。啧啧，你说你染指便算了，还偏偏要在大婚的那天去找你的未婚妻还有了孩子。你说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还活在这世上？这幽兰公主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结果呢到后来害的自己香消玉殒了。”

“我警告你，你想怎么玷污我都没关系，但是请你不要把陛下，杏姐姐还有幽兰也牵扯进来。”

若说先前谢维桑还能理智的话，现在就完全的被这个人给激怒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是在玷污你的人格吗？你们也不要忘记了，你们这些人如果不是鬼迷心窍的话，当初根本就不会动去买考题的歪脑筋，这是你们自食恶果！”

“玷污，你这样的人都能成为状元享受着荣华富贵，而我们呢虽说是读书人却只能沦为帮别人打工的低贱者！呵呵，你知道我们有多恨吗？凭什么你谢维桑能平步青云为国效力，而我们就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对，没有错，如果不是那个妖女，就不会毁了我们的前程！”

“还我们公道，还我们公道！”

那些书生的情绪一下子又被调动了起来，个个嘴里面喊着不公平，巴不得把谢维桑碎尸万段。

“很精彩的一出戏，我真没有想到，这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们也不知道是堵了什么书。”

冷云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二楼的扶栏上面，拍了拍自己的手随后跳了下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惠王爷。”

谢维桑忍下心中的怒火，先是行了礼。

“维桑，你且站在我后面歇着去，别生气。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便是了。”

“是。”

冷云愁看着那些闹事的书生们，来回踱着步仔仔细细的将他们打量了一番，随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来。

“你……笑什么？”

因为冷云愁的身份是一个王爷，所以这些人还没有这个胆子得罪他，但是也同样的不会让着他。

“我在想，若是你们这些人穿上锦衣华服会是个什么样子，可偏偏却没有这个机会。”

“那还不都是那个妖女和谢维桑害的吗，不然我们怎么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是啊，都是他们的错。”

“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早就平步青云了。”

“你是说，画扇的错，嗯哼……”

冷云愁手里面的一个柳叶形飞镖，一下子从说出这句话的书生耳边擦过去，带走了一根发丝钉在了门框上面。

“你……你……”那个书生一下子就吓得腿软，坐在了地上。

“有些话可不要乱说，我虽不会杀了你们，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小惩以戒。当然，在这个时候你们可千万不要喊什么杀人啊救命啊之类的话，乖乖的听我说几句话，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而且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我敢保证。如果你们偏偏要和我对着干的话，那么我也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反正也是你们自己招来的杀身之祸。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冷云愁的这一番话，让原本有想喊‘救命’念头的人，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但也不是心甘情愿的闭上嘴巴，而是害怕冷云愁真的会杀了他们，丢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们现在是敢怒不敢言。

“你们现在最不满的，无非是谢维桑能够平步青云，而你们只能做着原本就不想做的事情，却无可奈何只能继续饿的忍受着。说到底，这无非就是一种羡慕嫉妒过激的行为。呵，既然你们不满不想做这份工，那么为什么干脆不做就好成全你们那高傲的心，还要勉强自己去做？”

“这……这……”

这些学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鼓歇漏依看到他们这副样子，脸上的冷笑就越深，“今年的科举考试，之所以会有两个题目，第一是为了防止泄题的发生对你们这些考生来说不公平，第二这同样也是一道测试人心的题目。你们这些人，也说了寒窗苦读了那么多年也想平步青云，可到这最后为什么要去做有损名誉的事情！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那就该堂堂正正的将这些本事亮出来而不是去找什么捷径！什么报效国家施展才华，连落选的结果都承担不了，那么冷国要你们这些蛀虫有何用！”

“你们也真的是恩将仇报，当初这件事情被查出来之时，是杏姐姐求陛下还有沐世子，才让你们不至于一无所有的回去。”谢维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冷云愁的身后走了出来，很是失望的看着他们，“虽说，你们再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可就是因为杏姐姐你们才不至于流落街头或者是面上无光的回乡。你们自己扪心自问，你们现在衣食住行可有一样缺失！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要起哄闹事，真是枉费当初杏姐姐帮你们的一片真心！”

“维桑，跟他们这种已经被蒙蔽了的人，说这些没有什么用。他们要是记得画扇的好，今日也就不会来‘得’阁这里闹事了。画扇也确实是，总是不长教训一昧的付出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要被人糟蹋心意我也是替她不值。”

冷云愁挥了一下手，风信陵就立马站了出来，等候吩咐。

“王爷。”

“既然做错事了，那就要有承担责任的觉悟。陵儿，这些人你一个个的记下，随后交给沐世子不再聘用。就说是我帮他决定的，他有什么不满找我便是了。”

“是，陵儿遵命。”

“惠王爷，不要啊，你不能这样做。”

“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这一次吧，王爷，王爷！”

那些人现在才开始知道怕了，一个个的跪在地上求饶，可冷云愁只是打开了自己的扇子放在身前轻晃着，丝毫没有同情他们的意思。

“维桑，你看我帮你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你说是不是应该请我喝杯茶，感谢我一下？”

谢维桑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惠王爷，请。”

“走。”

冷云愁将扇子一收，先走上楼去了，而谢维桑转过身看了那些人一眼，摇了摇头也上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