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并肩作战

“只要卿如璇还活着，你会找到她的。”

“我也相信，命运不会对我如此残忍的。”

“之后有何打算？”冷黍离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说实话，我也不知晓。”卿如梦自嘲的笑了一下。

“如梦，如今的冷国正是用人之际，我需要你的帮助。”繁锦辞梦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可愿意进宫，与我并肩作战？”

“呵，源无式刚走，你就把心思动到我的身上来了？要知道，与你一同打仗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

“你明日就可以进宫了。”繁锦辞梦站了起来，走到书桌旁边，拿起桌子上的一块令牌，扔给了他。

“你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卿如梦单手抓住令牌，放在了怀里。

“至于卿家的宅子，也需要修葺，作为你的安身立命之所。”

“这个就不必了。”如梦摆了摆手，眼眸中有着痛楚的神色，“就算房子修的再好，也不是原来的卿家了。就这样吧，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可以与怜亭住在一块。那堆废墟可以时刻的提醒我发生了什么，也可以告诉你，一个明君对于百姓有多么的重要。”

“我会努力做到，你们希望的那样。”

流年江月被他的言语逗笑了，回了句，“我相信你。”

“还有一点，至于住在季怜亭的府邸……”黍离很负责的告诉他，“季怜亭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也该娶媳妇了，你也不要再缠着人家了，到时候，你再住在别人的家里面，就是不合适和尴尬了。

卿如梦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在他的脸上，“咳咳，黍离，你果真还是老样子。”

“过奖。”

“你倒是真的不客气，我并没有夸奖你的意思。”

“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也不管你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贬低我，总之，我能做到的事情，你是都做不到。”

卿如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黍离，我突然有点希望，源无式早点回来了，早点把我拉出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火坑。”

“不着急，等时机到了，他会回来的。”繁锦辞梦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梦啊，我也是为了你好，多练几次，你的抵抗力就会提高数倍的。”

“我倒是希望不要提高抵抗力，只希望我能活的长久一点。”流年江月悻悻的又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第二天，冷黍离被李沐清救醒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御药房那些看不惯李沐清的人，也自然是按照常理出牌，看他不顺眼，在背后诋毁他了。

“诶，你说雨落桐花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把皇上救醒了？皇上那日受的的伤，谁不知道有多严重啊，诶，你说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啊。”

“看他平时一副超凡脱俗的样子，医术高超也只愿做一个小小的院士，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淡泊名利呢，没想到野心大的很，不然怎么会想到把皇上救好，来给自己树威呢。”

“没办法，人家有一个当院使的爹，自然有的是法子。”

“而且啊，你说李沐清研制出了能够救人一命的残花丸，却是连配方都不愿意告诉我们，整的现在好像真个太医院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其他人都是摆设。”

“你们这样子说太过分了。”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手执医书站在他们的身后，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愤愤的抱不平，“沐清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呢。”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雨落桐花的小跟班，晚竹飞霜凡羽漪啊。”

“可不是，天天跟在李沐清的后面。”

“诶，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在自导自演啊。”

“这很有可能，不用理他，我们走。”

这帮说着流言的人，理都不理他，说的尽兴了，就自顾自的该做什么做什么，额去了。

另外一边，作为当事人的李沐清，只是一边晒着草药，一边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记载着古药方的书。

因为今日不轮到他当值，所以并没有穿着太医院常服，而是一袭白衣，显得冷漠干净。

“沐清，你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凡羽漪气冲冲的跑来见他，本来是想要抱不平，结果看到他这'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的样子，一下子止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怎么了？不会又是那帮吏目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吧。”玉暮杏头都不抬一下，脸色都不变一下，只是看着自己手里面的医书，“每一次，只要是这种情景，你都会跑来跟我抱怨。”

“我不是关心你，才会这样的吗。”凡羽漪一下子蔫了，垂头丧气的走到玉暮杏的身边，坐了下来，“谁让他们说的那么难听，实在是气不过。”

“我都不气，你生气什么？况且清者自清。”

“你倒是真的不介意。”

“沐清。”李默澜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父亲。”

“院使大人。”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父亲，你是休息了吗？”暮杏又问了一句。

李默澜点了点头，“难为今日有人接我的班，所以想带着你出去。”

“沐清，你就安心的跟着院使大人出去，这里有我帮你看着，绝对没有问题。”凡羽漪保证到。

“你想要的古药方，就在这本书里面。”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心思，秋风画扇无奈的笑了一下，把手里面的医书塞到了他的手里面，“看完之后，直接放到我的桌子上。”

“嘿嘿。”被人拆穿之后，晚竹飞霜也只能用假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出了宫门，玉暮杏和李默澜先是回府，更衣梳妆，随后再出去。

“小姐，你总算是又能够换上女装了。”绣儿抱着一件荼白色，上面刺着水墨色竹叶的衣服，在“红湘落梅“里等了好久，见到她的出现，顿时一脸的激动。

“我又不是第一次穿女装，你至于这样吗？”玉暮杏坐在梳妆镜子前，解开了头上的发带，如墨色的长发垂至腰际。

“至于至于，虽然小姐穿男装也不错，不过女装更漂亮。”绣儿放下手里面的衣服，喜滋滋的拿起梳子帮她梳头发。

半个时辰之后，玉暮杏就着装完成，走出了阁子。

“还是一点没变，依旧喜欢素净的样式。”李默澜早已习惯她的装扮，但是每次见到，还是要忍不住的说一句。

“要是穿的复杂了，那父亲可不是就等这半个时辰了。”暮杏伸出手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道。

“小姐，你忘记把这东西带上了。”绣儿提着一个竹篮子跑了出来，“还好还好，还来得及。”

“这是什么？”秋风画扇有些疑惑的接了过来。

“是祭拜夫人的祭品。”

“是啊，要带着这些东西的，我倒是大意了。”玉暮杏笑了一下，“多谢你了，绣儿。”

“好了，我们走吧。”李默澜带着她，往门外的马车走去。

一路上，马车都是畅通无阻的行驶着，外面集市热闹的声音也是不断地传进来。

秋风画扇靠着车窗的位置，不由得回想起当初的落魄样子，以及如今自己身份的转变，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杏儿，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父亲今日带我出去，是为了何事？”

李默澜笑了一下，如实说道，“带你去江心寺，祭拜你母亲，今天是她过世的日子。”

暮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多说话。

“你的母亲，也跟你一样，喜欢清静的地方，所以在她去世之后，就葬在了这里。”风止潭静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慢慢的说来，“她不喜欢香火的供奉，也不喜欢留着牌位，因为她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后世的人说再多的溢美之词，那也是带不走的。而且这些表面的东西是做给别人看的，那又何必费这些功夫。江心寺里有一颗红梅树，到冬天红梅开的甚好，就是你母亲葬入的地方。”

“父亲这样说，到让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奇女子。”玉暮杏的眼眸里面有着钦佩的神色，想到自己闺阁的名字，忍不住问道，“那红湘落梅，是母亲的手笔？”

“是啊。”

“红湘落梅是选自红楼梦中，李纨文采风流中的，'绿载歌扇迷芳草，红衬湘裙舞落梅'这句诗句，母亲喜欢李纨的诗吗？”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当年她偶然看到这一句，觉得很美。”李默澜想到那时候，她执意要将这句诗句简化，作为之后女儿闺阁名字的情景，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慈爱的神情。

“老爷，小姐，江心寺到了。”

“走，我们下车。”

李默澜先从马车上下来，随后牵着玉暮杏的手，扶着她下车，往寺里面走去。

虽然有不少的香客，但每个人都是抱着虔诚的心来到这里，所以整个寺院里面都是静悄悄的。

“到了。”李默澜在一颗树木的前面，停住了脚步，单膝跪地，伸出手清理着树根下面长出的荒草，“叶儿，我来看你了。”

玉暮杏想着父亲可能要和自己的妻子，单独的说一会话，于是把手里面装着香烛和祭品的竹篮子，放在了风止潭静的旁边，随后，走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回忆缓缓涌上心头，李默澜伸出手一寸一寸，慢慢的抚摸着树身，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梅儿，你可知道，我们有女儿了。很是乖巧孝顺，有她的陪伴，我这一生也就不难熬了，这是不是你在冥冥之中把她送到了我的身边，弥补了我们两个人的遗憾？”

将祭品一一摆好之后，李默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站在远处的玉暮杏招了招手，“杏儿，来见见你的母亲。”

玉暮杏这才走上前来，行了一个大礼，“娘，杏儿来看您了。”

“好孩子。”李默澜把她扶了起来，从衣袖里面拿出一直白玉梅花簪，别在她的发间，“这算是你娘给你的见面礼。”

忽闻远处传来阵阵的禅音，清净幽远，洗净香客心里上的重重尘埃。

“杏儿，要不要去大堂里面走走？”

“既然来了，领悟一下禅意也好。”

潋家

“这衣服太素了，你们当我要穿孝服吗？”

“这首饰，看样子是店里面摆放很久了，你们连着这个都看不出来吗？”

“还有这项链，我要的是一颗颗南海的珍珠串起来，这算什么破玩意。”

潋妖娆拿起一件东西，就觉得不满意，往丫鬟的头上面砸去，最后干脆把这些东西全都打翻在地，大声的吼道，“你们这都是摆架子了是吗？本小姐还使唤不了你们了，难道就因为潋家的少爷死了，我就一文不值了吗？”

“小姐，饶命啊。”丫鬟们纷纷跪在了地上求饶。

潋父本来就不喜欢婀娜多姿潋妖娆这个女儿，再加上十年前，潋家少爷又惨死，以至于潋父对她这个女儿更加的看不上眼，动不动就要数落几句。

而潋妖娆又是一个心气高傲的人，自然忍不住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每一次受气，就会无缘无故挑丫鬟们的错，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走，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全都给我出去。”潋妖娆一挥衣袖，丫鬟们都赶紧跑了出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受到责罚。

走到门外，就遇到了拿着一个食盒走过来的秋绚音。

“你们，这又是被小姐责罚了？”秋绚音放下食盒，拿出衣袖里面的药瓶，帮其中一个受伤的丫鬟涂抹着额头上的淤青，“到时候，你让受伤的姐妹们都这样抹，很快就会好了。”

“秋儿姐姐，你真好，要不是有你在，我们被小姐弄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我们。”

“大家都是丫鬟，是该互相照应。”秋绚音收起了药瓶，问道，“今天，小姐又受到老爷的责骂了？”

丫鬟们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快些回去吧，小姐那边有我看着。”

推开门走了进去，水韵萍影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小姐，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水晶桂花糕，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些甜的食物是最好不过的了。”

“秋儿，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落魄？”婀娜多姿慵懒的从床榻上起身，捏起一块糕点放在了嘴里面。

“小姐，秋儿一直都会在小姐的身边的。”秋绚音立马跪在地上，表示自己的忠心，“绝无二心。”

潋妖娆很满意她的态度和回答，假意的伸出手把她扶起来，“好了，我们主仆那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很清楚，咱们也用不着这些客套。”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秋绚音上前一步，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小姐，想不想从潋家离开，去争取更加好的前程？到时候，让老爷低声下气的在你的面前求情。”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马上就是选秀女的日子了，以小姐的美貌，一定能够当选成为妃嫔。”

“那还用得着你说，我的样子，那个男人看到会不动心。”婀娜多姿伸出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只不过，这需要父亲的荐举和准备，你有什么办法？”

“去江心寺，祭拜潋家少爷。”

“你在开玩笑？他死了就死了，我干嘛还要去祭拜他，与我何干？”潋妖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活着的时候，父亲的眼睛里面就只有他，就没有过我的影子。如今他死了，我还是在无缘无故的受气，让我去祭拜他，简直就是做梦。”

秋绚音慢慢的劝解道，“小姐，一时的忍耐，能够换来更好的前程，那为何不去做？而且，并不是真的让你去祭拜，只不过是在潋大人的面前做戏，让他误以为，你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什么都不计较。讨好了潋大人，之后再想做什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你真的有把握？”她还是有些迟疑。

“小姐请相信奴婢，绝对不会错的。”

“那好，那我就试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