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二选其一

“要不……我还是，把药先喝了吧。”

玉暮杏也不想白白的浪费这些药材，以及熬这药人的工夫，所以就慢慢的挪了出来，伸出了手。

“慢点，别烫着。”

绣儿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药塞进了她的手里面，生怕烫着她。

玉暮杏也不耽误工夫，不管这药苦与不苦，接过来之后就一仰而尽，随后递还给了绣儿。

“谢谢。”

“真是个小孩子。”

绣儿拿出自己的帕子，帮她擦掉了嘴角边的药渍。

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着她，越是一种想哭的冲动涌上心头。

到最后，泪水渐渐的迷糊了绣儿的双眼。

“抱歉，我先走了。”

绣儿再也控制不了心里面的情绪，用手擦着眼泪，转身跑出去了。

“她……怎么了？”暮杏被她的举动搞的有些懵，看着李默澜，问道，“她是又把我当成那个，失踪的杏公主了吗？可是，我是画扇，我不喜欢做别人，也不喜欢有人把我当成其他人的影子。”

“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她的影子的，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可是刚才的那一群人，看着我就流眼泪，还说着什么杏儿，可我不是杏儿啊。你刚刚不是也说，我和你的女儿很像不是吗？”

“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杏儿呢？以前的事情，你既然全部都忘记了，那你又怎么能想着其他的人会和你一样的，什么都记不得呢？”

“那就是她们认错了，与我无关。不过，那个叫杏儿的姑娘，可真的是幸福，也有那么多的人惦记着她。”

秋风画扇抱着自己的双膝，垂下了眼眸。

“画扇，你怎么了？”李默澜稍微的靠近了她一些，但依旧没有用手去碰到她，“是想到什么了吗？突然之间就不开心了。”

“我除了凝姿以外，就没有遇到过对我好的人了。更不用说，把我放在心上的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想去承认自己是杏儿呢？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得到这些真心的关心和爱护不是吗？”

“不可以。”玉暮杏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拒绝，“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是去据为己有了，那就是在骗人。”

“是个乖孩子。”

“你说……我和你的女儿很像，那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想知道是吗？”李默澜依旧是笑着。

“那你愿意说吗？”暮杏侧着头看着他，“我想听。”

“呵呵，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这个故事很长，你可要耐心的听。”

于是，李默澜就慢慢的把从遇到玉暮杏的第一天开始，发生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告诉了她。

李默澜在说的时候，一直都给人一种慈父的感觉，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幸福。

玉暮杏也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不知不觉间眼皮就沉了下来，到后来靠着自己的膝盖睡着了。

“就这样睡了？也好，毕竟今天她也累了。”

风止潭静轻轻的站起身来，伸出手抱着她，让她平稳的躺在床榻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傻闺女，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李默澜忍不住伸出手，摸着她的发顶。

玉暮杏似乎有感觉到，皱了皱眉头，动了动，不过很快的又安静了。

李默澜又坐回了床榻上，就这样子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走。

或许，是怕他有一眼没看到玉暮杏，她就又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了。

沐王府

从皇宫里面回来之后，沐之离就走到了花园里面，看着那一片自己栽种的杏花树，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披上吧，毕竟还没有真正的入夏，还是要注意些好。”

贞心从盈笑的手里面拿过了披风，盖在了沐之离的身上，帮他整理好。

“而且，你要是再病了的话，那么谁来照顾杏儿？”

听到贞心这样说，沐之离才动了动，转过身来看着贞心。

“母亲。”

“诶，母亲知道你心里面难受，生不如死。可是小离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样子，母亲看着也很难过啊。”贞心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傻孩子，都会过去的，你又何必这样子折磨自己呢？”

“少爷，你都不知道，王妃因为担心你，这几夜也都没有睡着过。”盈笑走上前几步，说道，“所以少爷，你也不要再让王妃担心了可好？”

“母亲的身子也不大好，就别再为小离的事情烦忧了。”白兰坠露伸出手，抓着贞心的手，“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一段时间，没事的。”

“你和杏儿的事情一天未定，你叫母亲怎么能完全的放下心来。诶，杏儿这孩子也是命苦，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当初早答应你们大婚，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了。”

“母亲，切莫责怪自己，我和杏儿都没有怪过母亲。这应该就是我们要过的一场劫数，她忘了，我等她便是了。总有一天，她会记起一切的。”

沐之离又转过头，看向了那片杏树。

季怜亭的住处

季怜亭和卿如梦从皇宫里面当值回来之后，就站在长廊里，小憩一会。

“怜亭，多谢你这段时间，收留了我和如璇。”卿如梦伸出手，拍了拍季怜亭的肩膀，不正经的说道，“不然的话，我们两个可真的是要沦落街头了。”

“都是有妹妹的人了，还这样跟个小孩子一样，你不怕你妹妹笑话你啊。”季怜亭很是嫌弃的拿开了他的手，随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而且，卿家也并不是没有尚余的产业在，你为什么不回去住？”

“那些都是父亲和爷爷的，并非归我所有。而且自从卿家被毁之后，这些产业就都交给了他人，我又怎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

“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住下便是，我可没有嫌你麻烦的心思。”

“就是因为知道你这一点，所以我才会不客气啊，跟你又用不着生分。”

卿如梦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玩笑过后，他就收敛了笑容陷入了沉静之中。

“如梦，你是在想着，该怎么和陛下说卿如璇的这件事情吗？”

季怜亭与他这么多年的好友了，自然是心有灵犀，所以不难猜出，他此刻心里面正在想着什么。

“是啊，如璇的身份太过特殊了，牵扯到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原本，我是有想把她藏着的念头，不让陛下知道，但是如璇总不能一辈子不再见其他的人。而且，她是我的妹妹，卿家的小姐，先前我已经亏欠她太多了，我实在是不想再委屈她了。”

“那你可有做好准备？”雨钟旧案认真的说道，“如璇她是夜阁的人，且不说她脱离了组织会被夜阁的人盯上。万一，陛下最后的决定，也是赐死如璇呢？”

“我……不知道。”

卿如梦放在栏杆上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嘴唇抿起。

“兄弟，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逃避不了的。”

“我明白。”

“这事，怜亭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你适当的建议。其他执行的权利都在你的手上。做与不做，全凭你的意愿。”

“诶，头一回要让我决定去做什么事情，可还真的不习惯，也是真的累。”流年江月什了一下懒腰，笑了几声，“真希望，还能是以前那个你们决定，我做就好的局面。”

“你当做决定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你总归有一天是要自己去面对风雨的。”季怜亭也浅浅的笑了一下，“现在你知道，以前带着你的时候，我有多头疼了吧。”

“知道知道，怜亭你最厉害了，我么，继续做我的虾米就好。海洋太大，那是鲸鱼该生活的地方。”

“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哈哈，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等卿如梦回到房间里面的时候，就看到秋绚音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裙，也精心的收拾过自己的妆容，似是要去做什么事情。

“怎么突然穿成这样了？”

“哥哥，带我进宫去见冷黍离吧。如璇，不想连累你。”

秋绚音听到了卿如梦和季怜亭在长廊上面的谈话，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坦白，因为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牵连了其他的人，让他们替自己隐瞒。

所以，她想进宫去见冷黍离，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她都愿意去接受。

“你在胡说什么。”卿如梦走过去，牵着她的手，“你是我妹妹，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件事情你不用在意，我会想到一个周全的办法的。”

“哥哥，何必逃避呢？如璇有着慕国夜阁身份的事情，是没办法消除当作不存在的。就让我进宫一次，去赌一把，不管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或者震撼，起码我卿如璇堂堂正正不怕被人诟病，哥哥也是同样。”

水韵萍影伸出另外一只手，抓着卿如梦的手，“哥哥，不要再犹豫了，就听如璇一次，可好？”

“你当真决定了，要这样做？”卿如梦的眸色动了动，问道，“不会后悔吗？”

“不会。”

“诶，我知道了，依你便是。”

卿如梦尽管心里面万般的不愿意，因为他不敢去赌，想能拖一段时间便拖延。

可是，就算他真的想要瞒着这件事情，又能够瞒多久呢？

也许，快刀斩乱麻，也是一个解决方式。

“我带你进宫，不管陛下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哥哥都和你一同承担。”卿如梦伸出手，摸着秋绚音的发顶，“不过，你也不要想的太糟糕。陛下，也有饶恕你的可能，知道吗？”

秋绚音调皮的看着他，戏谑道，“哥哥，一直把事情想糟糕的，是你才对。我才没有多想什么呢。”

“你这傻丫头。”

就在这时，一阵哨声响起，秋绚音的眸色一下子就变了，面色凝重。

“怎么了？”

“哥哥，如璇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解决，先离开一会。稍后，再和你进宫。”

“是夜阁的人找上你了吗？我不会让你一人去的，与你同去。”

卿如梦不容她拒绝和反抗，抓着她的手一同走出了房门。

高崖之上，一人独立，衣裾不断的被风吹起肆意飞扬。

“婵娟。”

秋绚音话音刚落，婉婵娟眉目一凛，手中的铃铛就直接的飞了出去，割下了秋绚音鬓边的一缕发丝。

“不知道我现在，是应该继续叫你水韵萍影秋绚音，还是说该改口叫璃若霜雪卿如璇了？”

婉婵娟背对着她，淡淡的说出了这一句话，看不清楚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秋绚音，这个名字是婵娟给我取的，不是吗？”

“既然你也知道，你是我救回来的，那你又为什么，要做这种对不起我的事情！”婉婵娟转过身，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看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愤怒和憎恨，“难道你忘记了！你是夜阁的人了吗！”

“婵娟抱歉，请你原谅我。”水韵萍影往前走了几步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语意坚决，“当初是你给了我重新活过的机会，也是你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将我带到了夜阁。我无以为报，我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一切的一切，秋绚音都无力辩驳。我的命既然是你给的，那么我愿意再次的交还到你的手上！”

“你……”

“如璇！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卿如梦伸出手就要把她拽起来，被秋绚音给阻挡了。

“哥哥，我和婵娟之间确实是需要做一个了断。这件事情，如璇希望你不要插手。”

“卿大人，这是我和他的恩怨，就算你是他的哥哥，也不能代替她做决定。因为，这本来就是秋绚音欠我的！”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上好如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卿如梦知道这件事情上，自己没有立场搀和什么，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让婉婵娟伤害她的。

“呵呵，好，很好。果然有了亲人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事都有人在背后撑腰。”朔漠修罗一步步的靠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秋儿，你曾经也说过把我同样的当成了你的亲人。那么现在我问你，今天，你是选择跟我回夜阁，还是跟卿如梦走做回你的卿家大小姐？”

“婵娟，我的选择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