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拍板定案

第二天，谢维桑按照季怜亭和卿如梦他们的要求，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客栈的后花园，而且保证了没有人看到，或者说跟着自己。

等谢维桑到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那两个人正在等着自己。

卿如梦看着他，戏谑道，“我们还真怕，你不肯相信我们，不会来了呢。”

“既然昨晚已经说好的事情，谢维桑自然不会去做那反悔之事。”

谢维桑为人做事坦坦荡荡，倒是让季怜亭十分的欣赏。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别耽搁了，出发吧。”季怜亭伸出手，抓着他的胳膊。

“需要把我的眼睛蒙起来吗？”

“哈哈，谢维桑你是看多了被绑架的情节吗？”卿如梦实在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罢了罢了，如果你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那你就闭上眼睛吧。”

“嗯。”谢维桑还真的就乖乖的，把眼睛闭上了。

卿如梦和季怜亭两个人就带着他，施展轻功，一路飞回了皇宫里面。

勤政殿

沐之离，尘无依和玉良辰几个人，也都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终于，等到了他们三个人的出现。

“好了兄弟，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卿如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到了。”

谢维桑这才把眼睛睁开来，环顾了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皇宫？”谢维桑又看向冷黍离他们几个，算是眼熟，“你们是那天考试时候的主考。”

“是，很唐突的让人把你带到这里来。”冷黍离走过来，解释道，“对你的卷子，我们分歧很大，所以就决定把你带过来，听听看你的想法。”

“抱歉，恕我冒昧的一问。不知众位这样做，可是经过了陛下的准许？可莫要让他人认为这次的考试有隐情，有内幕才好。这样的话，对诸位对维桑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这个你自然可以放心，如果没有陛下授意，我们又怎敢光明正大的把你带到皇宫里面来。”沐之离边说边看着冷黍离，“我们与你同样想要考试公平，所以谢公子放心便是。”

“大家都坐下来说话吧，别站着了。”

冷黍离让他们都坐下来，随后从长孙凛的手里面拿过了试卷，“谢维桑我想先问你，你对这次科举考试三国鼎立，是何想法？”

“谢维桑的想法都已经写在答卷上了，所以就没有其他的看法了。”

“就是像你上面所写的那样，‘冷，北，慕三国皆为一’是吗？”

“是。”

“不知道谢公子所追求的可是墨家‘兼爱非攻，尚同尚贤’的思想？”尘无依也问道。

“自然不是，墨家思想谢维桑只是心有所往，但是这种思想太过理想化，并不符合实际局面的发展形式。”谢维桑摇了摇头，说道，“谢维桑曾经在江心寺住过一段时间，认为‘和’这个字太过重要。而且根据我的了解，那年冷北两个国家发动战争的时候，北国败，可陛下依旧是接受了他们的降和。所以那天在答题的时候，谢维桑就想着像这样一位秉持着‘以和为贵’的国主，应该不可能想考跟战争有关的思想吧。”

“看来这次，我的确实是错的很离谱。”尘无依叹气，看着冷黍离，“你找来当事人是对的，光凭片面确实有失公允。”

“谢维桑既然你真正的想法是这个样子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写在答卷上面？”卿如梦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如果这次不是找来了你，我们压根就不会知道，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谢维桑不敢。只不过，这不就是考试吗？我们只要答出出题人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就可以了吗？在答卷上写自己的长篇大论，高谈理想这不是很荒唐吗？而且，我想考官也应该没有这个心思，去看这些东西吧。”

季怜亭算是明白过来了，“考试是为了考官而考试，答卷是为了答案而答。要是这样，有何意义？”

“此言差矣，如果没有科举考试的话，那我们这些，没有家世背景财力的平民，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凡事都有两面性，不可以一概而论。不可以否认的是，起码科举考试是当今最公平的，选拔贤与能的一种手段。”

“我想此刻大家都没有异议了吧，嗯？”繁锦辞梦看着他们问道。

“稍等，我尚有几问。”沐之离难得的唱起了反调，“听谢公子方才所言，心中想必有所壮志，那么我倒是想知道，谢公子认为冷国该用何种方式，去对待北国和慕国？”

谢维桑笑着，丝毫不觉得困难，“这个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主张平和的人，以礼相待，以诚相待。但若是对有战争欲望的人，谈和平，那不是君子是愚忠。”

“他日若是谢公子在朝中担任一职，谢公子当如何处事？”

“无愧于心，无愧于理，当为则为。”

“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谢维桑你过关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如梦怜亭，你们两个人再将谢维桑送回去吧。”

“是。”

“谢维桑所说的，想必也是你心中所想的吧。”

等他们三个人走后，尘无依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是，也是黍离一直想对表兄说的。虽然我们都主张不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一昧的遵从，不懂得变通。”

“看来，还是尘无依不够了解你们。”

“既然如此，表兄以后可是要多走动走动，这样也可以多了解我们不是吗？”

“良辰，杏儿她现在在何处？”

玉良辰回答道，“在玉府，想必现在正在和锱衣作伴。”

“我去找她。”

说完，尘无依就走了出去。

冷黍离打趣的问道，“之离你不跟上去吗？就这么放心？”

“锦王爷本就欠杏儿一句抱歉，我为何要拦着？更何况，解开心结也好。”

玉府

两姐妹和幼时一样，坐在亭子里面嬉笑玩闹。

“到我了。”玉暮杏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花绳，往下一翻，花绳就到了她的手上，“好了，该你了。”

“看我的。”

玉锱衣也不甘示弱，用小拇指勾着两根线，往上翻，但是没有拿稳，花绳就散架了。

“诶呀，我输了，果然手生了。”

“两位小姐，都歇一歇，我给你们准备了点心。”依柳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快来。”

“依柳姐姐来的就是及时，我正好输了，用点心来弥补一下。”

玉锱衣伸出手，就要去抓一块，结果被依柳一掌给打掉了。

“你瞧你，直接用手抓，不成体统。那边有筷子，还是用筷子吧。”

“哼，锱衣没有注意嘛。诶，是我喜欢的藕粉桂花糖糕，还有……翠玉豆糕。”

“翠玉豆糕。”

玉暮杏看着它，此时此刻不知道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那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点心，也是让自己中了寒冰魄的点心。

“杏姐姐，杏姐姐。”

琴瑟和鸣看她的表情不大对，便伸出手晃了晃她，“怎么了，你怎么一直盯着这豆糕发呆？”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往事。锱衣，稍后你可愿意陪我一起，去江心寺走走？”

“嗯。”

等到锱衣和暮杏两个人刚好离开玉府，前往江心寺的时候，尘无依很不巧的来了这里。

“杏儿不在这里？”

“是，刚刚才出去的。不知锦王爷可有何事？依柳可代为转达。”

“无事。是我来的不巧了，多谢。”

尘无依苦笑着转过身，便离开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句歉，会时隔那么久才说出。

江心寺

祭拜完自己的双亲之后，凡羽漪忽然动气了一个念头，便来到了大殿。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犹如登天之难，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存侥幸的想去求一支签。

跪在蒲团之上，双手握着装满竹签的竹筒摇晃着，闭上眼睛，在心里面默念着那个不敢去触碰，但是又不得不想的名字。

终于，听到了竹签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凡羽漪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将竹签捡起去兑换相应的签文。

“嗯，那不是凡羽漪吗？”

玉暮杏走进来之后，就眼尖的看到了他。

玉锱衣听到玉暮杏所说的，也跟着看了过去，果真看到了他。

“杏姐姐，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好。”两个人便一同走了过去。

“羽漪。”锱衣喊道。

“啊，是……沐清和玉小姐啊……”

晚竹飞霜拿到签文，刚转身就看到了她们，吓了一大跳，飞快的把手往后面一藏。

“怎么回事，看到我们两个就像看到了贼人一样。”

“没……没什么。”

“羽漪，刚好你在那我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锱衣吗？”秋风画扇有意撮合他们两个，便把玉锱衣往凡羽漪那边一推，“我想自己一个人去上柱香。”

“杏姐姐……”

“我明白了，我会看好玉小姐的。”凡羽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玉小姐。”

玉锱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跟着凡羽漪出去了。

“李姑娘。”

“方丈。”

方丈看到玉暮杏所梳的并非是妇人的发式，而且也不是妇人的打扮，才知道那次是自己误会了。

“许久不曾见过李姑娘了，而今日一见，李姑娘却没有了那份淡然和洒脱，倒是多了几分忧郁。”

“是，因为想到了一些事一些人，无从解脱，所以就想来这里聆听佛音。”

“那老衲就不打扰李姑娘了，不过李姑娘要是心有挂碍，随时可以来找老衲。”

“多谢方丈，若真的无法释怀，李沐清只怕还要来麻烦方丈了。”

“李姑娘客气。”

将手里面的香点燃，玉暮杏跪在蒲团上，看着威严庄重的佛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父亲，你该不会介意我这样喊你吧。没想到你从来就没有对我履行过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我还是傻傻的用子女的身份来祭奠你。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翠玉豆糕的时候，就会想起你，就会伤情。

也许，是因为那层淡的，几乎抓不到的血缘，在暗中牵动着我的情绪。

我该恨你不是吗？

恨你负了母亲，负了求凰夫人，害梨娘重了断肠散，害我中了寒冰魄。

害得哥哥如今尚年少，却要背负起云家和玉家两大家的责任。

害得锱衣没有双亲可以依靠，婚事难成。

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恨不起来，甚至还会觉得感伤，会想要落泪。

逝者已矣，凡事都应该回归天命而去。

恨，那是对生者最大的折磨。

供香客歇脚的亭子里，玉锱衣和凡羽漪两个人正坐在里面，等着玉暮杏。

“羽漪今日来，可是来求姻缘签的？”

“啊……嗯……这都被玉小姐看出来了吗……”凡羽漪窘迫的用手挠着头，磕磕绊绊的说道，“我表现的……有……有那么明显吗？”

“我只是瞎猜的，没想到还真的猜对了。”玉锱衣听到后，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强颜欢笑，“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她……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玉小姐莫要见笑。”

“看来，这个姑娘很特殊。”琴瑟和鸣看着他腰间，还是挂着自己绣的荷包，轻轻一笑，“我与你一样，心里面也住着一个人。不过，他同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傻傻的连我的暗示都不知道。”

“那凡羽漪可否冒昧的一问，那位公子是何人？”

“他这个人，也是你认识的。而且你也不陌生，还很熟悉。”

“我所熟悉的？”晚竹飞霜想了半天，也没有猜到，“难为我了，实在不知道是谁。”

“所以我才说，他很傻。”

玉锱衣低低的笑了起来，不再看他，看向了外面的风景。

“锱衣。”

总算，玉暮杏上好了香，出来了。

“姐姐。”

“羽漪多谢你，帮我照看锱衣。”

“何须客气。若无他事，我先告辞了，请。”

“如何？”暮杏看向她，问道。

锱衣只是摇了摇头，“姐姐，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走走再回去，可好？”

“好，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