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念瑶不语以为是听得认真了,景瑶又说道,"所以,公主,咱们得趁着大殿下不在府里时将苏玉雪赶走,不能让她再接近殿下了,那个女人心机太深,上回居然假装受伤让殿下照顾她,太可恶了!"
念瑶喝着第三杯茶水,吃到第七块糕点,这时发现竹香居那边的院门开了,苏玉雪正朝这边走来。
"公主,她出来了。咱们得想个办法让殿下对她不再信任。"景瑶双手紧握,低头开始沉思。没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眼睛闪亮,"我有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念瑶探身过去,表示很好奇的问道。
念瑶的兴趣让景瑶更加增加了信心,"公主,咱们不如这样..."当下便将计划如此这般那般的与念瑶说了。
"果然好主意。你想的真不错。"念瑶点头笑道。
两人刚商议完,苏玉雪也走到这里来了。从竹风居出来,这里只有一条小路,两边都是人工挖成的湖,念瑶与景瑶坐的亭子也在湖边上。
景瑶看了一眼念瑶,起身朝小路边走来...
天辰帝的帝寰宫。
楚昀神色微冷地站在天辰面前。对于天辰帝刚才的话,他只能在心中冷笑,这便是他的父皇,永远以婚姻来谋取他想得到的权势,包括他的,他的儿女们的。
望着越长越像自己的长子,天辰帝微微叹息了一声,"朕已着人去准备宫宴了,到时会宣布朕刚才的想法。北狄国王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请父皇收回刚才的话。"楚昀跪下一礼。
"你...楚昀!朕刚才对你讲了一个时辰的话,全被风吹走了么?你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儿臣听进去了,才不敢苟同父皇的意思。父皇要儿臣娶念瑶公主,无非是为着两国友好。可是儿臣并不喜欢她。"
"楚昀!"天辰帝怒道,"身为天家之子,何来爱情可言?倘若你只想着儿女情长,何成大事?朕将来还要指望你!"
"指望儿臣?"楚昀涩然一笑,"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父皇有太子,有七弟,还有容亲王,容亲王世子。父皇何必一定要将重任委以昀这样的半残之身呢?"
天辰帝听出他话语中的冷意,他长叹一声,"你还在为你母妃记恨朕?可是朕也不想那件事情发生啊。失去你母亲,朕也伤心啊!"
天辰帝颓靡的靠在龙椅上,抬头仰望高高的璀璨的宫殿屋顶,望进遥远的记忆里,"朕此生最伤心的便是失去了你的母亲。"
楚昀并没有为这句话感动,只是淡淡的道,"皇上,她只是一个贵人,皇上心中不应只记着一个身份卑微的早化成一捧黄土的女子。皇上应该博爱。"
见他始终表情淡淡,天辰帝摆了摆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朕的苦心,至于你的母亲,朕会选一个适当的机会,给她改封号。"
"母妃已亡,对于那些空有的封号,不要也罢,父皇自称对母妃最了解,为何不知,她从不将这些毫无作用的没有亲情味的封号放在心上?如果她在意,就不会在父亲不给她任何名份时生下我!"楚昀说完,也不等天辰帝回答,转身便朝宫外走去。
"昀儿!你站住!"待天辰帝回过神来,楚昀早已走远了。
出了帝寰宫,楚昀沿着宫墙往宫门处走去。初升的阳光将他的一抹寂寞身影拉得斜长。
一路上,宫内侍卫与太监宫女们见了他纷纷行礼,他脚步匆匆,并未做一分的停歇,那样子仿似要逃离这里一般。
楚昀不知不觉已走到皇宫的东南角,他停了脚步朝远处一个高大的建筑望去,皇宫的东南方向,正是日承宫,那是每一位新登基的帝王祭祀先祖及天地的地方。
几年前,天辰帝就曾在日承宫问过他,问他想不想来这里,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俯首看向天下苍生。
他知道,通往高高祭台上铺着的是百丈长的朱红的地毯,前方是最高权利的地方,而脚下的路,这朱红色何尝不是由血染成?其中,也有至亲的血吧?
"大哥,你这是从父皇宫中刚出来么?"有人在身后问他。
他缓缓转过身来,太子楚曜正站在两丈来远的地方望着他。
楚曜今日穿着暗紫色衮龙朝服,头上戴着紫金冠,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盒子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个面容枯瘦钩鼻子深目的灰衣卫士站在一旁。也许是生下来便是太子的缘故,他的身上常常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与俯看众人的傲气。
楚昀有些不悦的微皱眉头。他不喜楚曜用俯视的眼光看着他。
天辰帝生过十二个儿子,可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三人,楚昀,太子楚曜,七皇子楚睿。
有些是生下来就夭折了,有五人是幼年时或病重或出意外事故而亡,而九皇子却是在七岁时由太监们陪着出宫赏花灯时失踪,三年了,音信全无。天辰帝大发雷霆,当天便处决了九皇子身边的十个太监,十二名宫女,四个管事嬷嬷以及四个护卫。
九皇子的母妃兰妃从此便疯了。而当天建议九皇子出宫去玩的正是太子殿下。
楚昀将思绪从往事里撤回来,朝楚曜走近两步,略一点头算是行礼,"原来是太子,昀刚才奉旨进宫面圣,这便要出宫了。"他说完便走,并不理会楚曜的脸色。
楚曜却叫住了他,微笑道,"大哥为何走得如此急匆匆?七弟回来这么些日子了,咱们三兄弟还没有一起聚聚呢,找个日子,一起喝喝酒吧?"
已走远了几步的楚昀听他说话,停住步子,却并未回头,唇角勾一抹讥笑,说道,"昀近来对喝酒不感兴趣了,昀怕洒后胡言,说些个世上有神仙的话来,怂恿着七弟,让七弟也忍不住去丛山峻岭间寻访,落得个有去无回。咱们就他一个弟弟了,丢了可怎么办?贤妃娘娘只怕也会急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