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替章氏夹了块抹茶糕,自己则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却又悄悄吐在帕子里。她抬胳膊时袖子甩的力度太大,掀翻了桌上的茶壶,壶中的茶水流了一桌,李氏与章氏忙站起来弹身上的茶水。"哎呀,二婶,我不是故意。"她难过得要哭。
"你就是故意的!你看我的衣服!"苏玉瑾满脸怒火的站起来拎着裙子。裙子上已湿了一大片。
"嗨,没事,一点茶渍而已,钱婶,你去车上取件干净的衣衫来。"李氏笑了笑,安慰着玉雪。
趁着乱,玉雪将自己的梅花水晶糕与苏玉瑾的调换了,虽不知这糕点有没有问题,但李氏如此热心反让她觉得不正常,她总不会害她女儿吧?玉瑾的那一盘一定没问题。
苏玉瑾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苏玉雪,瞪圆了双眼吼起来,"苏玉雪,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见我要吃你的梅花糕你就恨我让我难堪是不是?"
"玉瑾!你给我住口!"李氏怒道。她真想一巴掌扇死这女儿算完。
"娘,你怎么帮她说话啦?我才是你的女儿啊!"苏玉瑾气得脸通红。
李氏阴沉着脸,"再闹的话,以后都不许你出门!"
苏玉瑾一愣,见她娘亲真的是发火了,顿时不敢吱声了,乖乖闭了口,狠狠地朝苏玉雪挖了一眼。
珠儿悄然上来将桌子重新收拾好又叫小二另端了一壶茶水上来。
钱婶这时也取来了衣衫,苏玉瑾在李氏黑着的脸色中将衣衫换好。她白了一眼苏玉雪后,又闷头坐下来吃点心。心中不痛快,吃东西也如风卷残云。
苏玉雪看她将那盘梅花糕一个不剩的全吃完了,也坐下来不慌不忙的吃起来。
李氏笑着给苏玉雪夹起一块糕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玉雪道了声谢,将那糕轻轻咬了一口,李氏一直专注地看着她,见她吃起来了,这才低头端起茶碗喝茶,眼中却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玉雪,味道怎样?"李氏抬起头笑着问她。
"嗯,果然如二婶说的,香而不腻,糯而不粘。"苏玉雪不住地点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喜欢吃就好,那就多吃点。"李氏一脸殷勤。
正吃着,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夫人,三夫人。"
珠儿将门拉开来。原来是府里的车夫丁贵。
"慌慌张张跑什么?天塌了吗?成什么样子!"李氏冷声喝道。
丁贵看了一眼李氏,又看向章氏,"二夫人,三夫人,老张与人打起来了,那家酒楼的人不让咱们将马车停在那里,我说我们是平阳候府的,那里的人不听,说不过是个候府,大得过郡王吗?说那位置是北郡王常期停车的地方,老张与那人理论了几句,结果,结果就打起来了。还扣了咱们的车。"丁贵急得直抹汗。
"没用的东西,连个车也看不好!"章氏沉着脸,她站起身来便朝楼下走,走到门口又转身看了看苏玉雪,"玉雪,你在这里坐着,娘去去就来。"
李氏一笑,"弟妹放心去就好,有我在呢,玉雪委屈不了。"
苏玉雪弹弹裙子的点心末子,心下呵呵一笑,这些都是出自你李氏的手笔吧。
章氏前脚才走,李氏又支开玉雪的丫头珠儿去楼下再点些点心上来。
玉雪不动声色,吃点心喝茶。
屋中有架小香炉,钱婶将一块香料丢了进去。
李氏使了一个眼色给钱婶,又看向玉雪,"玉雪,累不累啊,要不要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苏玉雪揉揉额头,点了点头,"嗯,头有点晕,我想睡觉。"说着,身子还向一边歪了歪。
钱婶走过来扶着她,"四小姐,奴婢这就扶你去榻上躺一会儿吧。"
"好的,有劳钱婶了。"她闭着眼含糊应着。
"娘,我也想睡呢!"一旁的苏玉瑾微睁着双眼,一脸的迷糊。
李氏将苏玉瑾一把拉起来,根本不理她,将她拖出了雅间。苏玉瑾却像软骨人一样趴在李氏的身上。
李氏皱了皱眉头,这孩子还真的想睡?她扶着苏玉瑾到了隔壁的"喜"字雅间。安顿好玉瑾,掩好门,见钱婶已从玉雪的雅间出来,对李氏做了个事已成的手势。
李氏点了点头,又对钱婶小声吩咐道,"你去通知林公子,我去看看林夫人到了没有。这事儿成了,咱们也可放心做别的事了。"
"是,夫人,一切都包在奴婢身上,定是万无一失。"钱婶信心满满拍了拍胸脯。
李氏又看了一眼"喜"字的雅间,"还有玉瑾呢,你也要留意着。"
"是,夫人,三小姐在奴婢这儿不会有事。"
李氏下了二楼,那边天青色的公子已饮完了一壶茶水,他朝雅间这边望了一眼也在李氏后面下了楼梯。
钱婶前脚一走,苏玉雪马上睁开眼来,跟在钱婶的后面出了雅间。她看了看门楣上挂着的字号,勾唇一笑,将那"福"字与"喜"字换了个位置,仍回原来的雅间睡觉。
店小二拖着把扫把来楼上清扫,他经过雅间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将那几个字号看了一遍又一遍,挠挠头,哦,原来挂错位置了。
他将那"福"字与"喜"字又调换了回来,口中嘟囔着,不知咱老板是个古怪性子的人吗?什么东西都是旦古不变的,这是谁将牌子挂错位置了,不是找骂吗?
苏玉雪正在雅间小榻上闭目养神,忽听得外间有脚步停在门前,她一个机灵从榻上跳起来。门开了,一抹月白的身影立在门口,他朝她淡淡看了一眼,又将桌上那些点心碟子扫视一番,眼神中透一分森然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