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她退了人皮面具,散着发,在窗前焚了一支香。
章明启怕她无聊,送了一张琴给她。
她前世时,常在杏花树下抚琴。但今世,因为玉雪小小年纪就昏睡了,似乎没学过琴,她怕引起章氏的怀疑,一直没有抚琴。
现在离开了苏府,她前世的那些,可以一一的找寻回来了。
夜正浓,月朦胧,心事重重。
一支《蝶舞》的乐曲声幽幽飘向远方。
南街的远处,有几个人影正朝四喜酒楼急步奔来,玉雪浑然不觉。但她的琴声却让街角的另一个夜行的人猛然一惊。
那人听到琴声赫然回头。是她?
那人正骑马独行,听到琴声后马上调转了马头顺着琴声追去。
这琴声,他以为从此不会再听到,她竟又弹起。他想起那些坐在花墙上默默注视她的日子。
她小心的将自己隐藏起来,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只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露出她的心声?
他一路追到四喜酒楼附近时,见有几个人影正站在一扇窗子下交头接耳,三楼的一扇窗子里还亮着烛光,琴声正从那里飘出。
他的眼神一缩,手中的马鞭一扬,朝那几人奔去。
但终究离得太远,有一人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扔进了窗子。瞬间,那窗内浓烟翻滚。有个人不住的咳嗽着。
不好!
他脚尖在马背上一点,朝那几个人跃去。
其中一个人正将一根绳子甩上窗户棂,下面有几人在下面接应着推他。
有人想爬窗?找死!
他手中用力的弹出几粒石子,那个爬了一半的人从半空掉下来,摔得哇哇直叫。
窗户口露出一个人的头来,长发飘散,是个女子。月色下,那人的面容一如以前的清秀,果然是她!
但她只露了短短一瞬间,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将头缩了进去,紧接着一声尖利的哨响,从酒楼的屋顶上跳下几个身影,将那几个试图爬窗的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李元枫也到了窗子下面。他伸手将那个爬窗的人拎起来。扬手便是一掌。
"我是国舅爷,你们胆敢打我!"那人马上叫起来。
"不管是谁,得罪了主子都得挨打!"酒楼的人也挥起拳头一顿狠揍。
"江智尧,又是你!"李元枫冷笑,"上次是不是爷的拳头打得轻了?你转眼便忘记了?这次给你个深刻印象的。"李元枫从腰间抽出长剑,手起剑落,只听江智尧"啊"的一声惨叫,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
与他一同来的几人纷纷蹲在地上抱头求饶,"我们只是他的随从,爷爷们饶命啊!"
"随从?照打!"酒楼暗卫的拳头丝毫没有客气,将另外几人打得哭天喊地。
有人用脚一踢江智尧,"说,半夜三更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拿回欠条。求你们别打了,我还钱就是了。"江智尧捂着少了耳朵的头,连声嚎啕。
李元枫嫌弃的又踢去一脚。"下次让爷再见到你使坏,割的便是你的头!滚!"
江智尧哭道,"再不敢了。"捂着头同几个随从连滚带爬跑掉了。
李元枫望了望三楼的窗户口,纵身一跃落入了房间。
"谁?"一柄长剑落在他的肩头。
屋中还散着淡淡的烟气,一片朦朦胧胧,看不清四周的摆设。李元枫只觉得头有点晕乎乎,心神有点烦躁起来。
他心中一震,这烟有问题,那么她——
持剑的人站在他的身后,剑锋离他的脖子不足半寸。
而他此时的神志已有些模糊了,如果那人此时想杀了他,他一定没有还手的能力,他此刻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但他不是那样轻易认输的人,何况她还在这屋里。
他屏住了呼吸,尽量让毒烟少干扰他一点。一个反手擒拿,便要伸手去夺那人的剑。
只是那人的身子甚是灵活,如蛇一般从他的手下游走。
他又提了剑迎上去,但手中软软的竟使不上力,越战心中越惊。
屋中混沌一片,只看到对方模模糊糊的影子,辨不清面容,她在哪里?
李元枫跃进窗子的同时,那几个酒店的暗卫也跟着跃进了窗子。
李元枫以为这些人也是来关心屋中之人安全的,哪知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几只暗器。
暗器"唰唰唰"朝暗卫们射去,一个人哑着嗓子喝道,"出去,再不出去,便杀了你们!"
暗卫们也被迷烟迷得身子摇晃,纷纷叫嚷起来。"公子,这个人跑到你的屋里来,定是不怀好意!"
"你们才是不怀好意的,滚!"那人手中毫不客气,又飞出几只暗器。暗卫们纷纷躲避。那人又说道,"跟你们主子说,不要老是跟着我!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听着这双方的对话,李元枫心中狐疑起来,这些暗卫们难道不是酒楼的人?
声音沙哑之人又朝几个暗卫踢去一人一脚,那几人只好又从窗子爬了出去。边爬边交流,"他刚才扔的可是上好的白玉棋子,咱们要不要回去汇报,要主子送几盒过来给他做暗器?"
"白虎你就是不干脆,直接拿了送来就是!"
屋中的两人仍在对持。
"你是谁?为什么在一个女子的屋里?"李元枫冷声喝道。模模糊糊可看见这人穿一件斗篷,身材瘦小,看不出男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