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明月皎皎,清亮的光柔和的照着石头镇这一方不大的地方。城镇之中只有一条大道,从镇东头直通镇西头。街道中间的位置有一家客栈,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里隐约还亮着灯。窗子半开,昏暗的黄色灯光从屋里透出来。
阿诺坐在桌边,盯着那豆粒般的油灯,良久才缓缓的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前,那里有着一个不大的荷包,荷包里是她最宝贵的两样东西。她缓缓的将脖颈间绳子拉出来,藏蓝色的荷包朴实无华,打开荷包却有一道光芒射出。
一枚红色的戒指被她捏在指尖,巨大的红宝石泛着一层高贵热烈的光芒。这枚戒指是当日忽哥赤送给她的,据说是可汗送给他额吉的定情信物。自从他额吉在生他难产死后,可汗便将这枚戒指取下来系在了忽哥赤的脖子里。
那么多年,忽哥赤一直都带着,从未离身,直到她大婚前他摘下来送给她。阿诺望着那精美的花纹和那纯净的宝石发愣,仿佛指尖的戒指还存留有忽哥赤的体温。
她不是个冷血的人,忽哥赤对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个汉人,不能够成为他最好的伴侣。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或许她还能嫁给他,可他却是一个王爷,是可汗忽必烈最喜欢的儿子。
可汗最喜欢的儿子,那就证明他前途无量,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代君王。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可她仍旧无法接受一夫多妻。如果让她同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没有那个胸襟,也根本做不到。
叹息一声,将戒指收回香囊里。忽哥赤,对不起,这辈子恐怕要辜负你了。她站起身,将桌上的油灯吹灭,借着窗外的朦胧月光摸上了床。躺在那里,还是睡不着。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很多混乱的思绪。每次闭上眼睛都会想起蒙汉不两立,都会想起忽哥赤,想起真金...
半个月后,通往颍州的官道之上,快马加鞭的一队人马终于进入了颍州地界。刚刚入城,众人便去了驿站,十几匹马此时已经快要耗干体力,驿站管事忙又拉了十几匹体力充沛的马儿给前来之人使用。
乌恩其望着沉默不语的主子,半个月以来,快马加鞭,换了三十匹快马终于赶到了颍州。这期间,除了偶尔的休息片刻基本上全在赶路。许多随从都已经到了极限,然而自家主子却依旧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整。咬牙坚持,终于到了这里,可他主子的脸上仍然未露出丝毫的放松。
乌恩其担心的望着自己的主子,虽说常年打仗主子的身体肯定不错,可在这种焦虑中赶路半个月他也怕他吃不消。
"乌恩其,今天我们就在颍州休整几日,燕京到临安最近的路便是从颍州通关。你分派下人手去城门通关处,轮流进行监视。随后,休整后派人到周边村镇,暗中查访阿木尔的下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