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岁轻浅的婢女如何架得住吴妈妈的怒意，身如筛窦颤栗不止，吴妈妈显然没想着要放过她，随手便操起身旁扫帚，狠命便是一抽，那抽咧声叫人看着也觉着疼。

老夫人端坐在殿内蹙着眉，凝着外头打骂着的吴妈妈，瓣碧妈妈心领神会轻言："待奴婢瞧瞧去。"老夫人颔了颔首。

瓣碧妈妈快步去了那殿外头，好声道了句："吴妈妈怎发得这般大的火气？"

吴妈妈见着瓣碧，倒是停了手中扫帚，长喘一口气，没好气地道："还不都是这贱胚子，明知老娘我腰骨不好，这好死不死撞得我。"

"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那年岁轻浅的婢女早已是头发散乱，胳膊肘上血痕星点，想来那小袄子下头的皮肉已翻裂，却不敢躲避，只怕这一躲便是更大惩罚。

吴妈妈见其言，便厉声道："你这贱胚子，还敢狡辩，定是故意的，肯定是公报私仇。"

瓣碧妈妈闻言，便也知这婢女同吴妈妈有所瓜葛，至于瓜葛，她便不想多闻，随口笑道："你这腰骨子已伤了，还这般抽打她，不担心更严重么？"

吴妈妈只觉着瓣碧这话听着十分刺耳，似揶揄自己一般，也不知是腹中一股子邪火没处发还是怎么了，竟没见着殿内端坐着的老夫人，反了面容对瓣碧怒目圆睁道："敢情瓣碧你是要替这贱胚子求情？"声色利利盯着瓣碧。

"求情是无，但看在你我共事多年，多忠言你几句罢了。"瓣碧收起笑容，站在石阶上头，周身散着冷冽之气，自上而下望着吴妈妈。

"别假惺惺了，仗着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就得意了？老娘的事儿还轮不着你来管。"说着吴妈妈又抡起扫帚抽向那婢女，接着道："神气什么？你不也是一介奴仆。"

瓣碧不言，却向着吴妈妈身后施了全礼，道："瓣碧见过大夫人。"

只见大夫人傅氏站在吴妈妈身后不远处，面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眸子里冷霜霜的，吴妈妈心头一惊，即刻放下扫帚回身施礼道："夫人，您怎么这样早就来了？"

傅氏不言不语，只是沉着一张脸，直身越过半跪着的吴妈妈，向殿中走去，留下身后吴妈妈不知所措。

瓣碧妈妈斜睨了眼吴妈妈，向那婢女道了句："先下去养伤罢，这般模样如何见那北国太子殿下？"便也转身回了殿中。

吴妈妈听着瓣碧的话心揪着，不由有些后悔，今日是宴请北国太子之时，此刻责罚下人确是不该，可心想着这责罚下人倒也天经地义，夫人当不会责怪才是。

殿中，傅氏向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请安，面上的精致妆容没能掩盖住她恼着的心情，想必方才吴妈妈所做的一切都入了老夫人的眼。

"母亲，仔细着身子，别太操劳，事儿都交由婉柔便是。"傅氏虽是恼着却也对老夫人毕恭毕敬，亲手斟了茶捧送给老夫人。

老夫人面色倒也看不出喜怒来，见老夫人如斯，瓣碧妈妈精慧，伸手接了傅氏捧来的茶，傅氏见状心中便是'咯噔';一跳，静静候着老夫人言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