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觉母亲神情苍然,叶梵愔抬起头好奇道:"娘这是怎了?"
高夫人摇了摇头道:"愔儿,以后你会见着越来越多对立面,要学会自力,云家二小姐便是最好的例子。"
母女二人话题愈发沉重了,索性不再多言,静静回了上房。
云玉简回到屋中,胸口又是不自觉地疼了起来,闷着一口浊气,恨不得取了刀子刨了胸口,好将那胸中浊气散去,只得捂着心口。
皎白担忧却也帮不上忙,只得取了热巾替云玉简敷着额间,敷了半晌才缓了过来。
人倒是乏着,云玉简眼下也只是把玩着自己一小撮乌发,绕在指节上又松开,皎白见状便道:"小姐可是乏了,奴婢给您捶捶。"说罢便候在云玉简身旁轻捶起来。
可这一锤云玉简又胸闷了起来,便止了皎白道:"去将小窗开了,总也透不着气。"
"外头可冷着呢。"皎白嗔怪地道了一句,便起身去开那小窗,冷风也钝钝吹了进来,让人精神些许。
"这冬日似也无尽头。"云玉简抱怨了一句,上回俯医断下的寒症一次都未发作,可近些日子来身子愈发不舒坦,只怕是晚早都要发上一回。
云玉简又道:"取些酸枣泥来同我消消食,总也发闷。"皎白应声去取,复取了小唐匙来。
云玉简捻着唐匙往那小罐里一刮,那酸枣的香气便沁了出来,可天冷着,那枣泥便是硬着,只得慢慢在嘴里融了,这几唐匙下去,口中味儿才算好了些,洗漱之后,便回到床上命皎白留了夜灯睡去。
这外头的幽光从小窗透了进来,云玉简迷迷糊糊开始做着梦,一望无际的冰湖上,云玉简独自一人走着,风透着刺骨的寒意,每吹来一阵风,便是一阵寒意从背脊爬上来,可云玉简分明见着了那湖面薄冰下鲜红的鱼儿在欢游。
三五成群,嬉戏闹腾,那红鱼个头有云玉简巴掌大小,透过冰层看的那样真切,仿佛是镜面映射出似的,红鱼在脚下欢腾着,云玉简被那红鱼深深吸引着。
忽然毫无预兆的冰面破裂,还来不及发出声便坠入冰湖,从脚开始向脖颈蔓延,渐渐僵直无法动弹,水没过胸口,那浸了水的袄子如同一张厚重结实的网将云玉简拖住,将云玉简拖下水去,冰渣子化成无数锋利小刀,不断刺向云玉简。
刀锋刺了进去又被滚落下来,奋力地起身如冲刺一般,又刺向云玉简的身子,如争食的食人鱼儿,一点血肉都不肯放过,可身子分明是僵得毫无知觉,如今却如万箭穿心般疼痛,无法呼吸,四周全是幽暗深不见底的水域,寒冷似乎已经侵蚀入云玉简腑脏,连抽蓄的力气都无了。
身子不由自己地蜷缩起来,云玉简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淹死了,正堕落进无尽的黑暗之中,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暗,那些红鱼的身影也纷纷化作利刃切割着自己的身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