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简捏了一枚翡翠蟹粉包,尝了一口道:"多半是有所蹊跷的。"仿佛是自言自语,可皎白却听得真切,自己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有原因的,皎白心中不免有些发憷。
早膳用毕,外头已是晴朗,云玉简合着皎白去了屋外,权作散步,几日风雪困得叫人生乏,好容易才放了晴,廊道里头便也人头攒动。
云玉简道:"不如咱们去进注香吧?"皎白点头道:"全凭小姐做主,那皎白去准备些物件。"
说罢,皎白便离了去,剩下云玉简一人在廊间廓道里,便也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放了晴的雪原有一股恢弘的气势,却并不压着人,反而看久了便有一种宁静苍凉之感。
云玉简渐渐理解当年的道宗为何会在这雪原崖间修筑府邸了,那是一种透入骨髓的挣扎,身为道宗却沦入常理之情,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却在最爱之时戛然而止,身心便于道中所不洁,永世堕入世间轮回。
云玉简眺望着远方,却无察觉身后一人正默默看着她,臧鸦太子惯于隐没在黑暗里,周身近不得人,慢慢凝着那素色少女,面颊是冬日里自然的红晕,纯净地耀着柔光,多日未见,心中愈发异动,却在少女转身之际,兀自消失在人群。
皎白挎着果篮和香烛赶来,云玉简招呼了一声便向大殿去了,一路微风袭人,倒也舒服,到了大殿,发现今日上香之人不算少数。
云玉简眼尖,见着人群里一妇人整装抖擞,暗紫金色棉袍上头大朵绣金刺绣锦团花簇,显得格外雍容华贵,那妇人正是傅氏,却不见身旁云玉娆的踪影,只有吴妈妈在一旁伺候着。
不得不佩服傅氏的沉敛之性,自家女儿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却并不惊慌反倒如从前一般雍容得体,云玉简心中叹着,若是云玉娆也如此,自己当真是不好过了。
人群渐渐散去,云玉简从皎白挎着的篮中取了沉廷椴木香,小心翼翼抽取三支,傅氏远远见着云玉简,倒颇为大方,上前来打了招呼。
"二丫头起的早,也来进香。"傅氏雍容一笑,身旁吴妈妈冷着嘴脸向云玉简施了一礼。
"见过母亲。"云玉简同皎白做足了礼数道。
吴妈妈眼尖,自顾道:"二小姐这可是好香呢,沉廷椴木可是少见少见,比咱们这篾香要好。"
一听便也是酸溜溜的话语,傅氏依旧是笑容不变,也不理会吴妈妈这般无礼的酸语,只道:"都是一家人,只要这心意到了,什么香不是香呢。"
"前些日子在都城巡游之时,见着这沉廷椴木极好,便买了些下来,若母亲不嫌弃,玉简这儿的香便赠与母亲。"云玉简眸子沉冽,清清望着傅氏。
傅氏听言,倒也愉快便道:"二丫头自己留着罢,仔细着雪路难行。"说着便告了辞,吴妈妈讪讪跟在傅氏身后,一脸不舒坦的模样。
云玉简目送了傅氏出了殿门,这宝座之下,人也渐冷清,也好安心告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