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简换了身蓝底绢丝寝袍,合被而眠。
第二日,云玉简起了个大早,去了墨竹园给老夫人请早安,皎白不解地问道:"小主昨夜受了惊吓,又乏眠,怎还那般早去请安,只怕老夫人还未起床才是。"
云玉简淡淡一笑道:"人老了免不了浅眠早起,更何况昨日之事又有谁知晓?"
皎白不语,默默跟在云玉简身边,只觉着做着高门小姐着实辛苦。
到了墨竹园,那老夫人早已穿戴得当慵慵用着热茶,怕是连晨点都已用下了罢。
瓣碧妈妈另沏了壶清茶,托着精细的糕饼小点,送与云玉简享用。
老夫人鹤发童颜,白皙的面庞如上好的白玉雕琢,饮了一口热茶,道:"还是二丫头惦记着我这老婆子,昨夜疲乏,今晨还这般早来请安。"
云玉简乖巧微笑回着:"祖母这是拿玉简说笑,宴会一场怎会劳累,心头确是惦记着祖母。"
"好孩子,兰园也该修修整整才是,想着便是睹物思人。"老夫人第一次在云玉简面前提起江氏,云玉简倒是有些吃惊。
片刻后,有些苦涩地说道:"亡母是罪人,兰园里头的一切都时刻提点着玉简,怎还敢奢望着什么。"
"罢,这都是命..."老夫人叹了口气,接着道:"你要记住,傅氏才是你的母亲,云府不比寻常大院,亡母二字切记不可重提,言辞当谨妥才是。"
云玉简拜道:"谢祖母提点,玉简铭记在心。"
老夫人点了点头,料想着今日也就只有二丫头会来请安罢,玉简深深拜着道:"祖母好生休息,玉简明日再来看望祖母。"
"去吧,仔细脚下。"老夫人叮嘱了一句,便阖上眼,安享着茶水热气扑面。
待云玉简离开墨竹园,良久,瓣碧妈妈才接上话:"主子怎好端端提了江氏。"
老夫人睁开眼,圆圆眼仁边微微泛着透蓝,却依旧明亮的很。道:"你以为我不知江氏是如何死的?二丫头的心明的很。"
"多年前的事情了。"瓣碧妈妈闲闲摆着小银盘子里头的饼饵,今日梅花烙的颜色格外好看。
此刻,云玉简没有回兰园,差遣了兰园小厮丁一去找了管家要马车。
湛清昨夜把那银白的骄傲马儿牵了回去,还给了吴双。
管家虽然知晓兰园马车配备的马儿不见了,但主子的事情,做管家的也不敢过问,比较此时的二小姐不比往日,只得又调来一匹马儿。
待丁一将马车准备稳妥之后,云玉简带着皎白,便向着城中月缎庄去了,丁一生生疏疏地驾着马车,一路倒也顺利。
离了云府深院红墙,云玉简只觉着空气也好了些。
抵了月缎庄,只见郭掌柜忙里忙外,好生热闹,门厅里头小姐嬷嬷人头攒动,云玉简颇为满意。
郭掌柜见了云玉简,如见了天神一般,满脸热情洋溢,鞍前马后,端茶送水,与第一次见面时模样大相径庭。
云玉简方绢在手,寒暄道:"近日月缎庄上下都辛苦劳作着,这生意愈发好了,郭掌柜功不可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