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傅仁勇嘱咐,他们的二叔一家是可信的。
但在傅元明三兄妹看来,却是未必。
要说这傅仁安,虽顾氏庶女顾敏所出,可在傅家,一心向着傅仁勇,深得傅仁勇一派人信任。
本来,傅仁安是没有露馅的。可他这次负责接送的傅元明三兄妹,那都是人精。
不过是无意间瞥见的相似眼神,三兄妹一合计,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彻底相信他了。
一路上,他给的任何东西,三兄妹都是私底下给傅沅苓身旁的画意验了,才敢用。
琴音,棋韵,书香,画意,四个丫鬟乃傅沅苓的贴身丫鬟,是傅家大爷费尽心机寻来保护傅沅苓的,都各有绝技。
这画意本是唐门后人,精通制毒解毒验毒之法,一路上,傅家三兄妹也全靠了她,才不至于出事。
还有一天了,虽说离燕京越来越近,可傅元明三兄妹,却是丝毫不肯放松。
半路歇息,傅沅苓找了个阴凉地休息去了。
棋韵与画意陪着,琴音收拾马车。
书香看似是陪着傅元稹去小溪旁洗手。实则,却是在勘察情况。
至于傅元明,看似是去找他们的好二叔,了解情况去了。可实际上,却是替傅元稹与书香,打掩护。
每到一个地方,三兄妹都是分工明确,傅元明负责找各种理由牵制傅仁安,傅沅苓与傅元稹轮流打探情况。
好多看似无意的行为,实则,都是他们有意为之。
可这次,不需要书香看,傅沅苓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二哥,别玩水,小心掉下去。”
傅沅苓大声喊着,在外人眼中,很正常。可傅元稹与书香,却是秒懂。
“好了好了,我不玩了。”
傅元稹装的是像模像样的小跑着到了傅沅苓面前。
“三妹不担心了啊,二哥好好的,不玩了。”
傅元稹一如既往的哄着傅沅苓,兄妹俩打闹了一番,这才安静的坐了下来。
趁着棋韵三人替他们放风,傅元稹抓紧时间低声问道:“怎么了?”
“前面林子里有埋伏。”
傅沅苓从小就喜欢跟着傅仁勇看兵书,那些书,可不是白学的。
大家现在休息的这一处,是溪水流过的一处平地,视野宽阔,放眼望去,稍微有点动静,都清晰可见。
看似地方选的好,可实际上。
在这浅浅的小溪对面,不远处,是一处密林,这个时节,正是飞禽走兽,大肆活动之时,可密林之中,太过安静。
这就意味着,前面铁定有人。
经傅沅苓这一解释,傅元稹算是想明白了。怪不得,这次大哥这么简单就拖住了二叔。
兄妹俩相视一笑,皆是有了决断。
装傻充愣,谁不会啊。
不出一会儿,傅沅苓当即便捂着肚子,“二哥,好疼,我好不舒服啊,二哥,我要大哥。”
傅元稹附和着,闹的动静大了,傅元明自然就听见了。
傅元明匆匆的把傅沅苓揽在怀里。
“大哥,我肚子疼。”
傅沅苓则是不断的抓着傅元明的手叫疼。
傅元稹亦是附和道:“大哥,苓儿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叫疼,还是赶紧到下个镇子,给苓儿找大夫吧。”
傅元明岂能不知,当即抱着傅沅苓上了马车,继而道:“还得辛苦二叔,抓紧时间赶路,好为苓儿找大夫。”
傅仁安面上依旧看不出问题,很是担心的道:“好,苓儿身体重要,大家先收拾东西,赶路吧。”
可他这话一落音,密林之中埋伏的黑衣人,便出现了。
“元明,小心。”
傅仁安一见黑衣人,反应极快的抽刀而出,迎战杀敌。
傅元明亦是一个转身,把傅元稹抱到了马车上。
“看好他们,少了半根毫毛,我拿你一家陪葬。”
厉声嘱咐的车夫之后,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的傅元明,此刻是真的化身恶鬼了。
傅沅苓虽然没看见外面的情形,可听见傅元明那恶狠狠的语气,傅沅苓不由得鼻子一酸。
只在一瞬间,便是刀剑相击,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傅元稹年幼,傅沅苓是胆小,两兄妹,小小的手紧握着,看似十分镇定,可他们那紧握的手,早就已经是汗涔涔了。
四个丫鬟虽说各有能力,但她们年纪也不比傅沅苓大多少,能镇定的拿着剑护着傅沅苓兄妹,已经是到了极限。
好不容易,挨了过去。
傅沅苓与傅元稹先后下车,直奔傅元明而去。
“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见着傅元明,兄妹俩几乎是亦可同时的说道。
“没事,苓儿别看了啊,回车上去。”
傅元明见着傅沅苓兄妹俩,第一件事情便是抱起了傅沅苓,遮住她的眼睛,完全不似刚才那般凶狠,很是温柔的安慰着。
由于那浓浓的血腥味实在是不好受,傅沅苓这次很老实的由着傅元明给抱回了马车。
由于傅沅苓这个身体那是自幼体弱多病,傅沅苓一上马车,便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之后再到下马车时,就已经到了客栈了。
傅沅苓这时才注意到,还有俩人进了队伍。
傅沅苓一路跟着傅元稹下马车,抬头望去。
只见一青衣少年带着一蓝衣年轻侍卫,很是悠闲的走上前来。
那青衣少年穿着看似朴素,可随便身上哪一个物件,那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尤其是那腰间的玉佩。
傅沅苓一瞧,顿时便猜到了,眼前这人,是谁了。
代王赵世泽。
当今陛下现如今共有七子。
长子乃誉王,二子齐王,三子楚王,四子代王,五子靖王,六子魏王,七子韩王。
七位王爷,只有这四王爷代王,母妃不在人世,由誉王生母淑妃收养。
表面上,皇帝心疼他,让他享受这无尽荣宠。可这天家之中,这宠,究竟是爱还是害呢?
不过,虽然代王有这个封号在。却没有人认为,他会是皇储。
因为,从小,这代王就是体弱多病。年纪稍微大些,他又闹着去周游各地,经常不在燕京。
可以说,代王名号虽响,却是这燕京之中,最闲散的一个王爷。
不少人都曾经在背地里笑话过代王无能。
可傅沅苓今日一见,却不这样认为。
自幼丧母,各方势力的逼迫下,如果他不装的无能。那恐怕他也活不了这么久。
而且,都说看人最准的是眼睛。
沅苓瞧着他那双看不透的双眼,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