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傅沅苓与顾清涟静坐着,无话可说。
顾清涟自小是平阳大长公主教出来的,宠归宠,该教的,也一点不落。
那种情形,顾清涟岂能看不出来。
以往,她进宫也喜欢跟永河一起玩,因为只有永河够随性,跟她玩顾清涟才不压抑。
时间一久,顾清涟也是跟永河的关系越来越好。
可是这次,牵扯到傅沅苓兄妹,这让顾清涟无法忍受。
昭和陪着永河离开,傅沅苓与顾清涟却是无话可说。
她们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去面对永河才好了。
傅沅苓与顾清涟这边不好受,永河那边也差不多。
昭和陪着永河回宫,一路上,永河一句话都没有说。
四人之中,唯独昭和是懵的。
永河回宫之后,待昭和离开,她想了很久,终是鼓起勇气去了勤政殿。
“父皇。”
永河耷拉着脑袋,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家那个女儿,也太聪明了吧。幸好不是男儿身,要不,真得被他气死。”
永河闻言,更气了,拉着皇帝的手,气呼呼的道:“现在问题是沅苓不理女儿了,早知道就不该帮父皇去套话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皇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小姑娘,生几天气就会好了吧,担心做什么。”
永河急了,瞪着眼睛叫道:“父皇……。”
皇帝摊了摊手,好生哄道:“好了,你心里有底了,就别来套父皇的话了吧。大不了父皇答应你,以后不问你了。也对,大长公主教出来的人,岂会是你这个小丫头能轻易套出话来的。好了,你想跟她们玩,父皇不管你,以后也不让你去问了,你先下去吧。”
皇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永河也只能无奈离去。
打发了永河下去,皇帝坐着,一时间也无心去看奏折了。
下毒之人,至今找不出来。
突厥,一口咬定不是他们。
突厥,傅元明,边疆,叶闵,铁克……。
皇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傅元明中的毒很普通,发作很快,很猛,却并不至于要人性命。
喻院首亲自照看,明心院别人又插不上手,很快,傅元明就好了。
但就算是解毒了,傅元明也遭到了两个小家伙一致的监禁。
皇帝已经发话,给傅元明时间养伤。
傅元明想出去,傅沅苓与傅元稹俩人,四只眼睛瞪着他。
傅元明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毕竟是在宫里出事,很快,皇帝就给出了解释。
模糊不清的解释,只道是宫里内监怀恨在心,便想刺杀,没想到却是让傅元明替皇帝受了。
傅元明听到这个解释之时,傅元稹与傅沅苓正在一旁看书看账册。
一听到这个无语的解释,傅元稹与傅沅苓都翻白眼了。
傅沅苓多嘴,又问道:“那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吗?”
傅启挑眉,看了眼傅元明,得了傅元明的肯定之后,才道:“有,突厥公主,与楚王和亲,联姻。”
“咳咳咳……。”
傅沅苓正喝茶呢?被这一个消息吓的,差点没呛死。
“小心着点。”
傅元明一面替傅沅苓拍着后背顺气,一面瞪了傅启一眼。
傅启被吓的,麻溜的退了出去。
傅沅苓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看着傅元明,犹豫着,问道:“大哥,你……。”
傅沅苓怕挨骂,着实不敢说出来自己想问的。
奈何傅元明何其了解她,丝毫不客气的给了傅沅苓额头一下。
傅元稹本来也很好奇傅沅苓到底想问什么,奈何傅元明一个眼神扫过,他便怂了。
一怂,他也只能拿着书,跑远了去看。
傅元明这才捏着傅沅苓的小鼻子,警告道:“小丫头,大人的事你别管。”
傅沅苓撇撇嘴,表示她不再说了。
傅元明便放过了她,视线继续回到兵书上。
年少轻狂,看见漂亮的人或物,谁都免不了会多看上两眼。
他,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但要说感情,绝对没有。
从小的教导,早就让他的理智凌驾于儿女情长之上。
阿史那思云果敢爽朗,傅元的确挺喜欢她的性格。听见这个消息,傅元明也唯有可惜。
如此花样年华的傲气少女,在这禁锢重重的燕京,又该怎么自处呢?
傅元明知道阿史那思云的心思,但事实如此,又没有感情,他除了狠心拒绝,也没别的办法。
当断不断,只会害人害己。
傅元明一早就想的很清楚,否则,这些时间,阿史那思云找了她那么多回,他也不会想都不想,便次次拒绝。
而且,这些日子,阿史那思云不是没当众表白,愣是一点风言风语都没有,便可想而知,傅元明的态度了。
这些,傅沅苓是不知道的。
初闻这个消息,傅沅苓也挺为她可惜的。
燕京虽好,却是压抑的。
突厥虽穷,却是天高海阔任由飞。
傅沅苓是无法选择,要是能选,她选自由。
而且,傅沅苓心知阿史那思云的脾气,王妃名号虽响,但规矩那么多,她,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了。
也不知……。
不对,傅沅苓猛然惊醒。
“大哥,这么说,下毒是……。”
如果不是突厥下的毒,阿史那思云和亲不和亲还两说。
可现在突然间就定下了,还是在这种时候,让人不得不怀疑啊。
傅元明摇摇头,很肯定的道:“不会是突厥,没道理,但估计跟突厥脱不了关系。”
傅元明言简意赅的解释着,傅沅苓联系起来,却是听懂了。
汗位之争呗。
若是鲁烈此时,拿到了叶闵手里的信物,又得到大魏的支持,在突厥,便再无低手。
突厥可汗可不止鲁烈一个儿子,可汗之位,谁会不想要啊。
要是谁把手插进了宫里,那首当其冲受怀疑的,就是鲁烈。
只是,背后的黑手怎么也没有想到,鲁烈能化险为夷。
只可惜,苦了阿史那思云。
为了帮她哥哥得到汗位,为了突厥百姓,她只能答应和亲,向大魏臣服,给大魏一个交代。
唉,说到底,最可悲的,还是女人。
傅沅苓无声的叹息着,耷拉着脑袋,靠到了傅元明身上。
傅元明心知傅沅苓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人搂紧怀里,紧紧的抱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