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衣收回手,不看东方瑾,转过身直直?地望着柳丞相,缓缓说道,“王妃,死了。”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纪阑珊不可思议的凑上前查看柳芙蓉的尸体,可是刚看见那鲜红血腥的场面,她就忍不住弯腰干呕了起来。东方瑾一边拿出痰盂来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但是视线却落在柳芙蓉的尸体上,眉头紧拧。
柳丞相先是震惊了片刻,便站起身来,手指颤抖着指着东方瑾,“东方瑾!蓉儿怎么会死了?!”
“大胆!”老管家大喝一声,“怎可直呼王爷的名讳!”
柳丞相不屑的看一眼管家,接着对东方瑾说道,“王爷,您刚才还和老夫说只是受了风寒,可是如今蓉儿竟然死得如此之惨,难道王爷不给老夫一个说法?!”
东方瑾也站起身,面对柳丞相的质问,威严的气势依旧不减,他睥睨了柳丞相一眼淡淡说道,“这事情我会给柳丞相一个解释,只是本王现在也需要调查,还请丞相大人先回去”
一听这话柳丞相愤怒至极,忍不住的拍桌而起,“好你个瑾王!老夫的女儿嫁过来不足半年就惨死在王府里!王爷竟然还说要老夫先回去?!”说完更是气急的骂了几句,然后眼睛一瞟,便看见正伏在东方瑾的怀中捂嘴作呕的纪阑珊,不由得又笑道,“老夫早就听说瑾王又找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小妾,看来就是这个小狐狸了。哼,难不成就是她要害死蓉儿,坐上王妃的宝座?!”柳丞相双眼一眯,虎视眈眈的盯着纪阑珊,恨不得扑过来吃了她。
身后的下人们一听这话,本就忐忑的心又是好奇了起来,这话更是在他们之间马上炸开了锅,唧唧喳喳的讨论着。
整个房间瞬间吵了起来,东方瑾站在原地,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朝房间扫视了一圈,威严寒冷的眼神使得一屋子的人都打了几个寒战。
一屋子的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老管家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使了个眼色带他们出去了。
“丞相大人,”东方瑾依旧紧搂着纪阑珊,朝柳丞相朗声说道,“这事情和阑珊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要连累不相干的人。”
“哦?哼。”柳丞相不屑的冷哼一声。抬眼看向纪阑珊,见她只是皱着眉头干呕,那受惊吓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演戏,但是王府里这些女人的争斗又是谁可以说清的呢,想到这,柳丞相忽然想起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小丫鬟,回头一眼望去,只见那个丫头正站在一个看似侧妃的女子面前。
难道是这个侧妃让她却给自己报信的?
想到这,柳丞相盯着沈盈盈看了两眼。
感觉到柳丞相审视的目光,沈盈盈这才抬起眉眼,朝柳丞相礼貌的笑了笑,款款的站了出来,朝着一屋子的人说道,“想起前几日,姐姐还和我说私房话直到半夜,哪知今个竟然就这么走了,还走得这么不明不白。”说完,脸上平添几许悲伤,泪水悬而欲泣。
知道她这话里有话,柳丞相紧接着说道,“那小女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沈盈盈止住自己哭泣的表情,做仔细思考状,“没有……”然后又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望着柳丞相说道,“不过……不过姐姐说起过一句……”说到这里,沈盈盈望了一眼纪阑珊的方向,似乎欲言又止。
纪阑珊听到沈盈盈终于还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便捂着难受的胃口从东方瑾的怀抱中挣扎起身,望着沈盈盈,看她到底要怎么抹黑自己。
东方瑾也是瞪了一眼沈盈盈,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娇柔胆小的沈盈盈怎么忽然站出来说话,还把话题引到了阑珊的身上。
“但说无妨。”柳丞相朝沈盈盈伸伸手,一副你尽管说我帮你摆平的表情。
沈盈盈一看,正中自己下怀,轻启朱唇娓娓道来,“那晚,我和姐姐刚说了两句,姐姐便略显疲态昏昏欲睡。我问姐姐怎会如此疲惫,姐姐只是说自从喝了阑珊姐姐送来的茶便渐渐的越来越困倦,后来姐姐的症状也愈加厉害,那天说要请御医来给姐姐号脉诊病,阑珊姐姐也好生奇怪竟然拦着,说是小病不用请御医,可能也是这样吧,姐姐便病的一塌糊涂,才有今日这下场……”说到这,沈盈盈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只见她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但是那嘴角明明挂着的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纪阑珊气不打一处来,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长舒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才接着说道,“那妹妹是觉得是我的茶出了问题吗?”
沈盈盈看似惊慌的摇摇头,“妹妹不敢,只是把蓉姐姐对妹妹说过的话复述一遍罢了,还请姐姐不要迁怒妹妹身上。”
好一个沈盈盈啊!
纪阑珊心底赞叹了一句,原来平日那些温柔软弱全是装来迷惑我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狠毒,阴险,有心计。
“王爷,既然如此,何不叫蓉儿的贴身丫鬟来问一问,不就水落石出了么?”柳丞相此时又变成那个朝堂之上老奸巨猾的丞相,说话思考也都变得理性了很多。
东方瑾觉得说的也在理便朝老管家点点头。
老管家躬躬身子,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就领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是刚才在前厅哆嗦的说不出话来的小丫鬟。
“翠儿,你过来。”沈盈盈朝她招招手,待她走到自己身边才又说道,“你倒是说说王妃这两天有没有吃过喝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别害怕尽管说便是了。”
仍旧双眼含泪的小丫鬟明显惊魂未定,但仍是听话的点点头,朝一屋子的人缓缓说道,“王妃这两日饮食都很正常,只是这期间喝过阑珊主子的瘦身茶,就变得有些体力不支了。”
说完,畏畏缩缩的藏在了沈盈盈身后。
纪阑珊虽然心内委屈,但是小丫头说的没错,瘦身茶是自己给的,但是又怎么会让王妃生病致死呢?想到这,纪阑珊也不想再做沉默的羔羊了,朝着小丫鬟走近几步,本就高挑的她对上娇小的沈盈盈和小丫鬟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那你说说,这每天都是谁给你送去这瘦身茶?”纪阑珊围着沈盈盈和小丫鬟缓缓踱步,这淡定的表情和强大的气场着实让她们有一些心慌。
“是……是……”小丫鬟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浣纱姐姐。”
“浣纱?”纪阑珊凤眼一挑,“那浣纱今日还顶撞我,显然已经早就不把我当主子了。说不定是她想要加害王妃,然后嫁祸罪名给我呢。”
说到这,纪阑珊和东方瑾等才意识到,刚才还在这里的浣纱怎么又不见了呢?
沈盈盈轻笑一声,“浣纱只是个平常无奇的小丫鬟,又怎么会无端的加害于王妃呢?”
“哦?”纪阑珊似乎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急忙开口反将一军,“那妹妹又怎么觉得我这一个小女子就会有动机杀害王妃呢?”
话音还未落地,只听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你有!”
众人闻声朝门口看去,只见刚才大家还在寻找的浣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还笑的又几分神秘莫测。
只见她癫笑着走进门来,无视东方瑾和众人,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纪阑珊,一边走近她一边说道,“你当然有杀害王妃的动机!因为……你想自己做王妃!”
纪阑珊见她有莫名其妙的出现,心里一慌,脱口而出,“你胡说!”
“我胡说?我可是亲耳听到你和王爷争吵,是你自己大声地喊着,你要做王妃的!”浣纱越说越带劲,最后索性直接面对着柳丞相大声的告发起纪阑珊来,“丞相大人,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当晚确实是听到阑珊主子说只能她自己拥有王爷,其他人都要去死!”这个死字,浣纱放佛是用了全部的力气还说出来,念的是那么咬牙切齿,放佛是有多大的仇恨!
旁边的沈盈盈放佛被吓得连退几步,手指向纪阑珊,“姐姐,难道你也打算要害死我,连妹妹我也不放过么?”
“呸!”纪阑珊气的不顾形象的大呸一声,“去你妹的!少和我在这里装嫩!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番话说出口,沈盈盈更是趁机装的楚楚可怜,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柳丞相一听这话,鼻腔里冷哼一声,“哼,说话如此粗野的女子,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夫都会相信的!”
纪阑珊气的也有些委屈,强忍着自己浑身的颤抖站在那里,又看向浣纱,“杀人要有动机和证据,你凭什么诬陷说是我杀了王妃?!”
浣纱似乎早有准备,声音也硬了几分,“奴婢只是个小丫鬟,自然不会和王妃有什么恩怨纠葛,也当然不会有动机,更没有什么能力去找到加害王妃的法子,但是主子您神通广大的,可就另当别论了!”
“好!好一个巧舌如簧!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杀害王妃的法子?!”纪阑珊走到浣纱面前,与她四目相对,大声质问道。
浣纱被看的有几分不自然,生生撇过头去,语气也有几分心虚,“既然主子做了就承认吧,奴婢也不愿意和主子闹成这样。”
纪阑珊低头看着浣纱那张小脸,却是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可爱俏皮的感觉,只是明白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老话是何意思。心底被背叛的感觉也愈加深切,心痛和生气使得她的心竟有了几分麻木。
只见纪阑珊缓缓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浣纱的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