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然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水,滋润了喉咙,清了清嗓子:"是你送我到医院的?"
她是在齐氏公司外晕倒的,他应该不会在那里。
"有人叫救护车送你来的,而你的手机里只存有我的电话,所以医院就给我打电话了。"他给她重新补的那张卡里只有他的号码存在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来时看到她衣裙破损,脸上有伤,身上也有红色的指印,清晰的烙在她胸前雪白的肌肤上,那样刺眼。才多久不见,她又憔悴了几分。
岳然不好意思地抽了抽唇角,低垂下湿润的睫毛,扑闪着,强逼自己拉起一个微笑:"又麻烦你了...其实你可以说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用管我..."
说到这里她竟然没有了力气,她侧开头,看着外面的大雨在玻璃窗上冲刷,绿叶在风雨中飘摇,像无助的她。
"看来你并不想看到我。"他幽暗的眸子如深沉的井水,冰冷而微微泛起波澜。
他的担心对她来说只是多余而已,她是在拒绝着他的靠近。
"是,我并不想看到你。"她让自己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萧南,我们之间...还是做回陌生人吧,你就当从来不认识我,我也当不认识你。"
萧南紧紧地盯着她,冰冷的瞳孔在收缩着,暗黑如外面阴沉的天空,卷起了强大的风暴。他优雅的扯唇一笑,有些讽刺:"看来你真把我当成利用完就扔的垃圾了?不过,你以为你能吗?"
岳然没有抬眸,也是轻轻浅浅地扬笑,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眼眸里浮起的泪水,她声音清脆坚定:"是,我只是在利用你,答应你的条件只是我已经无路可退,我根本不想这样,所以我终究不可能和你...你应该明白。如果你要我赔偿你,可以用其它的方式。"
"很好!"萧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赏,笑道,"看来离婚后的你更有脑子了。"
岳然没有再说话,一直低垂着头,不去看他,也不眨眼睛,只是那样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
萧南抿了抿唇,最后潇洒地戴上了他的墨镜:"我只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可好?"
他漠然地转身,步伐沉稳,走到了病房门前,开门,走出了病房,也走出了她的视线。
岳然听到锁落地声音,才眨了一下酸涩不已的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淌过她苍白的脸,她抓起被子,塞在嘴里,咬得牙根都发酸了,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哭声。
她的倔强让人心疼,她有软弱不想让他看到。
萧南,谢谢你,可是我不想依靠你,不想在你的依靠下变得软弱,我想自己学会坚强,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自己的胜利。
想到这里,岳然终究再没有忍住声音,埋首在双膝内放声大哭,她要把压抑太久太多的痛苦发泄出来,她也只允许自己再软弱这一次,只此一次!
岳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止住。
她仰起头,把泪水逼了回去,从现在起她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哭。
岳然打完了点滴,看着那换下的裙子已经成了一堆破布而蹙了蹙眉。她总不能穿病服回去吧,这会让人以为她真有病。
当她正在犯愁时,护士小姐把一套崭新的白色连身裙递到了她的眼前:"岳小姐,你的衣服。"
"这是?"她有些疑惑,她并没有让他们买啊。
"是南少给您准备的。"护士小姐一提到萧南,两眼特别得晶亮,俏脸也浮起了淡淡的薄红,露出的不仅是少女怀春的羞涩,还有对萧南为人的崇拜和喜爱,直白得一点都不掩饰,太年轻的女子就是这样天真,当然她曾经也也是,否则怎么就选择了齐子阳,还伤害了她不愿意伤害的大学学长迟晋飞。
看来萧南在这里挺受护士小姐喜爱的,不过像她那样的英挺的男子值得这些女子献上芳心。
岳然接过裙子去洗手间换下病服,出来时那清纯无敌的美丽模样让护士小姐眼睛一亮,赞美溢于言表:"岳小姐,这裙子好合身,南少真有眼光,能做他的女朋友可真好,岳小姐,一定要珍惜南少的一片爱心啊。"
护士小姐是口气里全是对岳然羡慕,恨不得自己就是萧南的女朋友。
岳然的笑僵在了唇边,她慢慢地才恢复过来:"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就转身离开了,一脸的漠然,留下满眼愕然的护士。
刚走到医院大厅门口,她看到了卫茜正站在那里,她今天来做复查吗?自从那次在她的病房里见过后,她们已经好久没碰面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她,一看到她,那些痛苦而肮脏的画面,那些阴谋圈套就在她的脑子里放过一遍。也让她更加清楚明白她并不是输在外貌气质身材上,而是"不爱"上,这比任何理由都强大。
卫茜看着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人。而岳然无视她,正想从她身边越过去,但是卫茜也发现了她:"岳然!"她转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和她面对面。
"好狗不挡道,让开!"她心情不好,也不和她虚应了,直接表达自己的不爽。
卫茜精致的脸变了变色,红艳的唇勾起一丝娇笑,绽放着一脸的幸福:"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子阳马上就要来接我'回家';。看你脸色这么白是生病了吧?怎么是一个人,你的男人没有来接你吗?看来妈说得没错,他只是想玩玩你这种离了婚的破鞋,玩起来不用手软,扔掉的时候更不用犹豫,离开了子阳,岳然你还真会作贱你自己。不过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让子阳顺便送你一程,如何?"
她把"回家"咬得特别重,强调着现在齐子阳是她的,那个家也是她的,语气里毫不避讳地透露出讽刺与嘲笑。
她该恨的,这个女人,是让她受了这么折磨的罪魁祸首,看着她此时笑得那么灿烂,仿佛一把尖刀切割着她的心,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与傻气,也是在炫耀着她的幸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