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亲眼看到秦舒安然无恙的从深宫之中走出来,顾少松大大的松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抹了抹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再不出来,他就要豁出去请人帮忙打探消息了。
“五哥。”秦舒对他感激的点点头,不管在顾家他们是怎么样的立场,顾少松肯答应顾少霖,护送她到这里来,她心里是感激的:“辛苦你了。”
“不,这没什么。”顾少松露出爽朗的笑容:“没事就好!少霖恐怕已经等急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夫君?”秦舒闻言瞪了瞪眼:“他也来了?”
“嗯,只不过因为没有官职在身,也没有可以进出宫廷的身份玉牌,他只能在宫门外等着呢!”顾少松有些黯然,明明顾少霖才是顾家的嫡子,享受嫡子待遇的人却是自己,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愧疚感:“赶紧走吧!”
田心万分羡慕的看着秦舒快步走向早就等在外面的顾少霖,后者俊美无双的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温和宠溺的眼神只锁定在秦舒身上,那眼神几乎能把人给醉死。
她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好男人呢?
“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顾少霖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来用力的握了握秦舒的手,笑容温暖:“姚嬷嬷准备了你喜欢的东西帮你压惊。”
田心走了过去,顾少霖却装作回身亲手掀车帘的动作避了开去,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一样:“上车吧!”
没错,他就是在生气,若不是因为田心,秦舒今日哪里需要经历这一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就是小心眼儿了怎么着?
只可惜他也算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田心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顾七公子身上明显针对她的不悦情绪,兀自笑眯眯的冲着秦舒告别:“这次就多谢姐姐了,过两日我找姐姐玩去!”
顾少霖黑着脸上了马车,径自放下了帘子,暗暗发狠,不用两天,回去他就想办法带着秦舒外出游玩去,远离了你们这些麻烦才好!
秦舒看着顾少霖那张写满了情绪不佳的脸,忍不住失笑,伸手戳上那微微鼓起的腮帮子:“怎么了?不高兴了?”
顾少霖把那只作乱的手给抓住,攥在手里:“娘子,我们外出游玩去吧?”
秦舒顿时愣住:“游玩?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你不想去吗?”顾少霖兴致勃勃的看着她:“现在还是秋天,秋高气爽,正适合出游,等到了冬天就冷的没办法出门了,这个时节,很多地方都会有秋狩的习惯。”
秋天大多数动物都在储存能量预备过冬,最是膘肥体壮的时候,狩猎的人也就越发的多,皇家每年都会有秋狩的活动,秦舒也是曾经见识过的。
顾少霖一提起这件事情来,秦舒顿时怦然心动,出去走走,离开压抑的京城,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你是说真的?”
顾少霖暗暗一握拳头,成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那是自然,你前段时间不是还想去找那几样稀罕的草药?或许我们这回出去,就有可能遇到呢?”
投其所好,顾少霖很准确的挠中了秦舒的痒处,一击必杀。
“看到了吗?”鸢公子手指抚摸着下巴,示意正在缓缓行来的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田家的,田心就坐在上面:“能不能保住你的性命,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田心紧紧的攥着拳头,牙齿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田心,她如今已经是无路可走了,罗盛如果坚持要娶田心的话,就一定不会留下自己这个绊脚石,太后更是巴不得她赶紧死掉,免得再生事端,泰熙帝就算有心帮忙,留下她给太后和罗盛添点麻烦,可是也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毕竟她是安心,不是安然,为了她花费太大的力气,那位帝王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如鸢公子所说的,她想活下来,就只有靠自己!
马车渐渐的进入了闹市区,忽然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子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扑腾一下子跪在了田家的马车前,女子的声音犹如杜鹃泣血:“田姑娘,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吧!”
她忽然冲出来,把车夫给吓了一跳,赶紧勒住了马,只差那么一点,就会撞上忽然出现跪在前面的女子了。
田心猝不及防之下脑袋狠狠地撞上了车厢,发出一声闷响,徐氏慌忙查看她有没有伤到,没好气的责骂车夫:“你是怎么赶车的?这么多年的老把式了还会出问题不成?”
“求田姑娘给我一条生路吧!”田心毫不留情的砰砰磕头,那可真是一点力气都没留的硬磕,额头瞬间就青紫一片沁出了血丝:“求姑娘救救我!”
“怎么回事?”田心一手按着自己撞疼的脑袋,没好气的掀起车帘子:“出什么事了……安心?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奶奶,安心在田家的马车前面跪下来了。”跟在马车外面的远志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田家的马车停了下来,跪在地上拦路的女子一身白衣,楚楚可怜,正是安心。
“哦?”秦舒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安心动作不慢啊,这么快就找上了田心,还算是个有点脑子的。”
把希望放在罗盛那样靠不住的男人身上是绝对不行的,他非但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说不定还会想着抹除掉过往的痕迹,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去,就好像他明明占据了安心的身子,却还大言不惭的叫嚣着要把安心收为妹妹,风光大嫁。
“那样的人,理她做什么?”顾少霖很不满意忽然冒出来的安心分散了妻子的注意力嘟囔了两句:“那是安心跟田心的事情,你不要去跟着掺和。”免得一着不慎,又被人连累进入那吃人的深宫当中去。
安心本身长的就不丑,要不然也不能在美女如云的安阳侯府当中脱颖而出,入了罗盛的眼,娇小玲珑的身体,一尘不染的白衣,加上一张又小巧又惹人怜爱的脸上缀满了珠泪,瞬间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怜悯。
田心忍不住要拿鞭子给那张装模作样的脸上来一鞭子才好:“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心又磕了一个头,睫毛微微一颤,又一滴眼泪落下来:“田姑娘,安心别无所起,只求姑娘看在我那过世的姐姐好歹曾经是安阳候夫人的份上,放过我吧!求求姑娘了,姑娘开开恩吧!”
“你不要胡说八道!”田心顿时就成了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几乎要跳出来:“分明就是你指使人想要暗算我,暗算不成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安心不慌不忙,事到如今她为了活命已经是把一切都给豁出去了,鸢公子说的对,罗盛那个狼心狗肺的,为了攀高枝很可能会安排她无声无息的就暴毙掉,想到被自己跟罗盛联手毒死的姐姐,安心心里就是忍不住的发冷,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闯过去了就还有一线生机!
“安心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女,连使唤的丫鬟也没有几个,又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暗算姑娘?”安心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用装,那简直就是天生的,说出来的话自然比一脸凶神恶煞的田心更加让人容易相信:“况且,害了姑娘,对安心一点好处都没有!”
田心一脸愤怒的就想下车质问安心,被徐氏死死地拽住了,按住了自家姑娘之后,徐氏从马车里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心:“姑娘既然明白身份上的差别,知道自己比不上我们姑娘,就该乖乖的让开,这样拦在大街上,是想做什么呢?”
“我知道我是没脸请求田姑娘帮忙的,可是我不想死。”安心哭的肝肠寸断,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可是,可是,离开了姐夫我真的就没办法活下去了!我、我已经有了侯爷的骨肉了!”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一脸倨傲质问的徐氏也不禁被炸得晕头转向,几乎找不到北:“你、你说什么?你有了谁的骨肉?”
安心用袖子遮住脸,悲悲切切的哭着:“我知道自己没脸见人了,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还没落地就先没了性命,哪怕只是一个贱妾,一个没名没分的奴婢也好,求田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容许侯爷收下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