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逛也没什么意思,不若我陪你去珠翠楼瞧瞧,你那些头面都不好看,再添置些新的,我给你挑。"
他不耐烦慧安岂会没注意到,慧安本也没特意要买的东西,闻言便也不折腾他,点了头就上了马车。片刻功夫马车就绕到了正德街上往最大的珠宝铺子珠翠楼赶,只还没到珠翠楼,关元鹤便喊了停,冲慧安道。
"你先过去挑着,我和人说两句话马上过去。"
言罢也不待慧安点头,便一撩袍子,转身下去了。慧安诧了一下,撩起车帘却见他进了对面的一家清雅的茶楼,慧安心道他是遇到了熟人,便也不再多瞧,吩咐马车往珠翠楼而去。
珠翠楼统共两层,和云裳斋的构造差不多,也是二楼专门接待贵客,慧安因想着关元鹤一会子就过来,便只在一楼的大堂里瞧着。
珠翠楼是京城最大的珠宝铺子,却是钱家的产业,生意一向颇好,京城的夫人闺秀们也常往这里逛。这会子店中却是清净,店伙计长的一脸精明,瞧见慧安打量货架上摆着的头面,便上前客气一笑,道:"夫人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这里各种的珠宝齐全的紧,这边摆着的都是金饰,夫人若是想买翡翠玉件,就瞧瞧那边。珍珠,珊瑚,琉璃什么的也都不乏上等货。"
慧安闻言冲他笑笑,便听秋儿道:"姑娘,买玉的吧,夏天带着正清凉。"
慧安瞧向东面货架,却见上头摆着一排的玉镯,玉簪,阳光下发出柔和的盈盈光辉,异常惹人,她便笑着冲秋儿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倒是一眼便瞧上了一对血玉手镯。
冬儿瞧慧安盯着镯子看,目光带着喜欢,便示意那伙计取了玉镯细看。伙计见有门,忙双手奉上,笑着道:"夫人好眼光,这对玉镯子可是上等血玉,是一整块玉雕磨成的,夫人仔细瞧瞧这手工,这玉质,手感也温润的紧,夫人可要试试?"
慧安接过来,仔细瞧了瞧,见那玉色上一道血痕如同会动一般,越发喜欢,笑道:"不错,这玉镯多少银子?"
伙计便笑了起来,道:"一对镯子也就六百两银子,不值当什么。"
慧安闻言倒也没觉着贵,便点了点头,笑着道:"给我包..."
"这镯子我要了!娇儿,付银子。"
慧安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个傲慢的女声打断,接着慧安欲要还给伙计的那只镯子便被一只玉手抓住了。
慧安抬眸却见端宁公主一身鲜亮,妆容精致地斜瞥着自己,目光中尽是挑衅。
慧安微愣了下,只觉今日真是不宜出行,怎么就这么倒霉的碰到了她。可这玉镯本就是她先瞧上的,慧安长了两辈子还真就没有让人的习惯,故而便握着那玉镯的另一端没有放开,瞧着端宁公主道:"这镯子我已买下了。"
端宁昨日在宫中便受了慧安一肚子气,一夜都没能睡好,堵的难受,今日偏巧又在此碰上慧安,哪里能不争上一番,闻言便用力拽起那镯子来,盯着慧安的脸上也充满了凛冽,怒道:"放开!"
慧安见她不讲道理便手下用了巧劲,一扯一拉。端宁公主虽是刁蛮,但到底是没有学过武功的,岂能争的过慧安,她只觉着手臂微微发麻,一惊之下便松开了手,脚下却踉跄一下往后倒,正巧便撞在了那伙计的身上,婢女惊呼着搀扶一下,她才站稳身子。
伙计见两位客人争执起来,偏他又认识端宁公主,自不敢怠慢,又不知该怎么劝阻慧安,正在边儿上急的冒汗,谁知端宁公主便一脚踩在了他脚上,他被一撞手里托着的那红木雕花盒子便脱手而去,咣的落在地上,里头放着的另一只镯子也飞出了盒子,摔在地上登时便碎成了两截。
伙计惊呼一声,端宁公主怒目瞪向慧安,慧安却风淡云轻地瞧了眼那碎玉,将手中的玉镯子往桌上一放,福了福身道:"臣妇参见公主,这镯子看来是买不成了,公主慢慢挑选,臣妇告退。"
言罢转身便就要走,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不过片刻功夫,秋儿冬儿还没来得及给端宁行礼,慧安便扭身要走,两个丫头这才忙紧随其上。
那伙计一愣之下,却赶忙上前去拦。这镯子碎了,又是方才的那情景,他自是不敢向端宁公主讨要的,再来若是慧安走了,公主的雷霆之怒谁来灭啊。
"这位夫人,您不能走,这镯子碎了,您总得赔小店损失才是。"
慧安被他拦住,心想着分明是端宁公主撞上去这才碎了玉,可她也知伙计的难处,也不想难为他,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叫秋儿给银子,便有一个公子带着七八个衣着鲜亮的小厮奔进了大堂,直冲端宁公主而去。
那公子见端宁扶着扶着婢女的手,一脸的怒气,婢女还给她揉捏着手臂,他忙就上前欲要掺扶,端宁却猛地瞪向他,呵斥一声:"滚开!"
那公子却也不恼,陪着笑脸道:"公主莫恼,仔细气坏身子,有话好好说,我给公主出气。"
这来人正是端宁公主的驸马邓玉,邓玉本就是个只知花天酒地的混人,端宁公主一向看不上他,自打两人成婚便住在公主府中,更是刚嫁出宫,便打发了淮国公府邓玉的小妾通房,连小厮都换上了自己的人。
邓玉是个胆大妄为的,为此还险些和端宁公主动了手,端宁不待见他,他却也不稀罕端宁,由着端宁住在公主府,他自在外头寻欢作乐,也不去公主府求见。这么闹了就是一年多,竟是连洞房都没入,皇后和邓玉的母亲韦氏自是最急的,韦氏软硬手段尽数用上,这才逼的邓玉日日往公主府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