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压根就没担心两人如今行了房,事情会因慧安受孕闹大,这才敢如此放肆。可如今听了慧安的话,他才发觉漏想了一事。
那元帕,府中有经验的嬷嬷却是能瞧出端倪来的,这若真因元帕而闹出事儿来,却是麻烦。
想着这些,关元鹤身子一僵,骨节却被他握的咯咯作响,他又瞧了慧安两眼才将脸伏在慧安的颈侧,一动不动地喘着粗气。
接着才猛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慧安,压着声音暴喝一声:"你明儿便收拾行装给爷回京去!"
那声音有些杀气腾腾,说话间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接着他却猛然撤离了慧安的身旁,重重地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瞧也不瞧慧安了。
慧安没想到他这么容易,这么干脆就放过了自己,一时还真有些傻眼,接着才反应过来慌忙着,又似生恐他会反悔般快速地将单衣又拽上,用被子裹住了身体。
做完这些,她扭头瞧着关元鹤一张黑脸,只觉着这样闭着眼睛生闷气的他甚是可爱。就像是被突然夺去了玩具,和大人闹别扭的小孩一般,慧安想着就觉极为好笑,先是抿着唇笑着,接着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咯咯笑出了声,只她生恐别人听到便翻了个身扑在枕头上闷声大笑了起来。
关元鹤这下更恼了,倒不是他就那么有魄力,一下子就收放自如的控制住了身体的欲望。可他想着慧安的话,想着不能就此要了她,就再不敢多在她身上停留,两年前的慧安,他还有自信,可如今...
关元鹤心里有些发闷,发苦,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偏就还有忍着,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活了二十来年还真他娘的没这么憋屈过!
他见慧安笑的不行,这便一把掀开被子,对着她挺挺翘翘的屁股便使劲的拍了几下。
慧安吃疼,这才咬着牙慢慢停了笑,只侧眼瞧见关元鹤那张黑面,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想笑,她忙扭开头过了一会儿,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两人半天都没再说话,又过了一阵,慧安才翻过身来,瞧着关元鹤道:"明天就回京却是不行的,我的那些马还不知怎么样呢,如今虽是将它们好生生的送到了北方,但这一路却也没少生病,我起码要在这里呆上几日瞧见它们适应了,这才能放心的走。"
关元鹤闻言盯了慧安一眼,却扬眉道:"你若不怕以后没法交代,尽可留着,爷没意见。"
慧安又笑,她本是想呆上十多日的,如今瞧着两人这样,也实在不敢留在这里了,这才想着呆上几日便走,谁知关元鹤还是说出这样的话来。
慧安越发觉着他像闹脾气的小孩了,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再多说,便道:"你方才说北胡有四个部族吗?我倒是知道,其中一个部族叫东鄂部族的,好像是聚集在草原东南西喇河流域的,我说的可对?如今和大辉开战的是他们部族吗?"
关元鹤见慧安似对北胡的事极感兴趣,便瞧了她一眼,有些沉郁的道:"没错,这个部族因水源不足,草地并不肥美,但人却个个凶残骁勇,马却是养的最好的。凌风便出自东鄂部的拉穆仁草原。"
慧安闻言点头,笑着道:"这个部族骁勇我却是不知道的,我知道这个部族是因为他们的舞马技艺,这些年大辉慢慢盛行起舞马来,京城贵族尤为喜爱此戏,可据我所知,大辉的舞马多数是从北胡的东鄂部引进的呢,听说东鄂人人都会训马,几乎东鄂马儿匹匹都能随鼓跳舞呢。那年孙熙祥就费尽心思弄了两匹舞马来,我瞧过,那舞马果真有趣的紧,只那两匹马却也是拉穆仁草原生长的,一匹价值千金呢。"
关元鹤本听的漫不经心,突然脑中却灵光一闪,猛的坐起身来,盯着慧安使劲瞧。慧安不知他要作何,被瞧的浑身发麻,关元鹤却突然俯身重重的在她唇上一咬,哈哈的笑了起来。
慧安被他弄的莫名其妙,关元鹤却是揉了揉她的发丝,道:"允你多呆五日,五日后我叫人送你回京。"
言罢便下了床,一面穿鞋,一面道:"我要走了,这两日没事别到处乱逛,尤其是那松鹤院,你给我离的远远的!"
慧安见他说要走,竟是一刻也等不得,有些傻眼地瞧他穿上鞋站起身来,眼见他又瞧了自己一眼就要转身,忙拉住了他的衣襟,起身半跪在了床上。
关元鹤却扬起眉挑着眼角笑了,抚摸着慧安的面颊,道:"舍不得爷走?"
慧安瞪他一眼,甩了甩头,挣脱他的抚弄,终是问道:"那次在宫中我落水的事,你是早就知晓,还是那事从头到尾你都参与其中了?"
关元鹤被她清洌洌的眼眸盯着,心咯噔一下,面上的笑意便凝了一下,目光微微发沉,接着俯下身来,摩挲着她的头发,肃声道:"我只是知道,却还不屑去设计一个女子。那时并不知晓会生出娶你之心,我去晚了,抱歉。"
慧安闻言身子便僵了下,他这话便说明那日他早知有人要设计她,但是却生生的看着她挣扎,虽是后来他来了,但那时机却是被掐算好的,慧安由不得想,若是当时自己死去效果更好,他会不会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
慧安想着这些,身子便不由僵硬了起来,她之前只是怀疑关元鹤知道,但心中却还存在着一点奢望,希望他只是凑巧当时得到了消息,这才救了她,可如今听关元鹤的话,他竟是早先就知道那事的。
这叫慧安心中着实有些不能接受,她瞧着关元鹤的目光登时变得有些飘忽起来。拉着他手臂的手也渐渐收了回来,屋中笼着汪汪的炭火,她这会子竟觉着有些浑身发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