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闻言点了头,这便又往前院跑,慧安将锁链摔上窗棂,掩着后墙身姿轻捷地爬了上去,待趴住了窗棂,不由心中一喜,一手推开窗户,正欲往里探看,便听里面响起一声惊呼。
"姑娘?"
那声音正是夏儿!
慧安这下乐了,也不再瞧那屋中,只低着头将挂在窗棂上的锁链拽起往屋中扔,一面一手趴着窗棂,一手伸出,道。
"快拉我上去!别叫人瞧见了!"
她言罢,便觉伸出的手被人大力握住,接着一个向上带的力量传来,她便被轻轻松松拉了上去,腰身一紧,直接被拽进了屋,身后砰地一声响,却是推开的窗户被带上了。
慧安心中暗喜,只道夏儿果真机灵,到底是学过武的,力气也大动作也敏捷,不由咯咯一笑,道。
"别怕,我回来了!"
谁知接着头顶便传来一声低沉冷笑,慧安盈盈的眸子抬起,当即笑靥便僵在了脸上。只见关元鹤沉着一张脸,目光正冷峻如刀般落在她面上,整个人都似带着一股凛冽张扬的磅礴威压死死盯着自己。
而他的大掌还停在她的腰身间,似有越握越紧的趋势。
一旁窗户边,夏儿白着一张脸,正哆哆嗦嗦的也瞧着她,颤着声音喊了句。
"姑...姑娘..."
慧安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瞧见关元鹤,登时便愣住了,瞧了瞧站在窗户边上吓得面色惨白的夏儿,便又回头怔怔地瞧着关元鹤。
她尤自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不能消化一下子瞧见他的事实,回想一下只觉从昨夜到今晨的事都像是做梦一样!
直到关元鹤骤然收了收抚在慧安腰间的手,慧安才吃疼之下猛然回过神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此人的突然出现和他此刻的暴怒。只这回过神却是叫她当即便面色微白,被关元鹤搂住的身体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慧安被他阴沉的目光盯着,只觉面皮迅速地升了温,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这便本能地低了头,余光却瞧见脚边躺在地上的绳索,只觉得那东西碍眼的紧,仿似它就是为了躺在那里提醒她方才的爬窗之举一般。
一个大家闺秀,在外面呆了一夜,天亮还爬墙回来,丫头们还帮着打掩护。天知道她这一辈子也就干了这一回,可关元鹤不会就觉着这事她是驾轻就熟,这两年不定总是做吧?
这事说出去也算是惊世骇俗了,更何况她做下此事,竟还叫关元鹤这个未来的夫君给撞了个正着,这可真是房漏偏遭阴雨天啊!
只这里虽说是临时的安置处,但也算的上是她如今的闺房了,关元鹤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
慧安头皮发麻,腰身被关元鹤一双大掌勒的生疼,却也不敢开口呼喊,只低着头瞧着脚尖,心中发急。
关元鹤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猛然便拽住了她身上的外裳,那领口处还粘着血迹。他的眼就又眯了眯,因面色沉冷而显得越发如刀剑般横着的眉梢高高扬起。
慧安被他拽住襟口完全不知他想干什么,直吓得一哆嗦,匆忙着抬头用一双盈盈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瞧着关元鹤,可那人却视而不见,慧安只闻撕拉一声,她身上的外衣便被关元鹤扯了开去,露出里面的中衣和一下片肌肤来。
脖颈处一凉,慧安惊的睁大了眼睛,抬手便拽住了关元鹤的衣襟,声音细弱的道:"夏儿...还在呢。"
慧安是想着自己爬墙被当场逮住,算是硬气不来了,但关元鹤私闯她的闺房,这却也是于理不合啊,自己没法子发火,但是夏儿你身为姑娘我的贴身服侍,你应该跳出来维护姑娘我才对啊。
故而她才这么喊了一句,可谁知她话音刚落,关元鹤就冷着脸盯了夏儿一眼,沉声道:"出去!"
夏儿本在床上躺着战战兢兢地装慧安,可谁知下一刻屋中就多了一人,竟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瞧见是关元鹤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差点没叫出声来。
而关元鹤瞧见床上躺着的竟是她,当即那脸沉的夏儿想想都觉着怕。
她当时吓得爬下床,正不知该如何交代,慧安偏就这会子和关元鹤几乎前后脚的从窗户爬了进来。
这两年夏儿几人早知慧安对关元鹤的那点心思,加之两人又定了亲,故而她们早拿关元鹤当主子看了,加之她也算半个军人,当初在军营那阵子,关元鹤已闯出了名声,她们对关元鹤的敬仰之情实际上早已在那时候扎了根。
故而此刻关元鹤一盯来,开口下令,夏儿别说想着维护慧安了,还真就没想着应该留下,当即她就如蒙大赦从床边儿的春凳上拽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撒腿就往外跑,慧安瞧见夏儿竟这般不济事,当即便气的直想跺脚。
只她这会子才发现,夏儿方才竟只穿了一件里衣,而这屋中的床铺却是展着的,只怕是方才夏儿在床上躺着装她,可不想关元鹤竟闯了进来。
那他也是从窗户跳进来的?可是因为担心她出了事,这才专门过来一探?
慧安想着这些,心中又是一阵跳动,蜜蜜的漾起一丝甜意来。
夏儿出了屋,待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慧安便抖了抖身子,缩着小肩膀低着头不吭声了。关元鹤却将手一挥,直接将慧安身上那件染血的外裳给撕成了两片,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见里面未曾染血,这才又冷哼了一声。
慧安便诺诺地道:"不是我的血...你莫担心,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