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轻尘走进水瑶所住的房间,莫浩清知轻尘要来,早为她们腾出地方,找莫无涯商议些事情去了。
"轻尘,你来了。"水瑶刚刚睡醒,朦胧的眼神看着轻尘。
"娘,是轻尘来了。"轻尘沿着床沿坐下,握住水瑶的手。"娘,您再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您。"轻尘继续哄着水瑶睡觉。
许是真的累了,水瑶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继续沉沉睡去。轻尘看着水瑶脸色苍白的样子,也为她心疼起来。手掌附上水瑶的手掌,运功,将冰蛊引到自己身上。
许是轻尘用内力帮水瑶调息,一股热量缓缓流进。水瑶舒展紧皱的眉,面上因寒冷而变得铁青的颜色也恢复以往的红润。冰蛊却很有毅力的不肯出来。轻尘就不信这个邪,继续运功输真气。将水瑶的身体变热,她就不相信冰蛊还能呆得住?
果然如轻尘所想,一条冰蚕从水瑶的手臂若隐若现地来到手腕。在轻尘不注意之际,便钻入轻尘体内。微微一笑,轻尘帮水瑶掩好被子便走出房门。
"噗..."轻尘擦去嘴边的残留的血,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原本,她今天该回去的。但,现在看来,实在无能为力了。
回到房中,运功调息。或是冰蚕在体内,浑身寒冷。幸而体内的冰玄珠,将冰蚕的寒冷彻底压制。却也因此,冰蚕更是如鱼得水,使得轻尘体内如被撞击般疼痛。
"轻尘。"淡淡的声音,如风般过而无痕。
"师傅。"轻尘睁开眼睛看向门外,她知道,师傅来了。他的气息,她也闻到了,是淡淡的薄荷香,清清凉凉的感觉。
门开,门关。床前俨然站着一身白衫的男子,男子仿若不似红尘之人,浑身上下全是淡雅的气息。"你怎么总是这样让自己受伤?"语中有一丝责怪,一丝无奈,一丝关怀。
"对不起。"轻尘听得出师傅是在关心自己,便也不说什么。"师傅能帮我个忙吗?"轻尘轻轻问道,与风无痕在一起久了,轻尘仿佛也与他同化了。
"什么事?"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手已经抚上轻尘的背,将真气输入轻尘的体内。
"我想回书院,师傅能带我走吗?"凭她自己,就算到了山脚,那么高的一座山,她是断然翻不过去的。留在这儿,只会让家人担心而已。
风无痕自是知道轻尘的用意:"好。"只一个字便好,他要做的,他都没理由拒绝的。"什么时候?"风无痕收功站在床边,看着轻尘。
"马上。"轻尘走下床,拿出笔墨纸砚,开始留信。
"因心念家中,无奈偷潜回家。未免书院发现,轻尘先告别爷爷,爹娘,两位姐姐。娘的冰蛊轻尘已解,望珍重珍重。轻尘字。"书信内容丝毫不出破绽。收笔,起身。
"我们走吧。"
"嗯。"
风无痕带着轻尘飞身出了莫家,门外是轻尘留在半路的马儿。飞上马,马儿便急速狂奔起来。轻尘咬牙坚持,这样的颠簸,让她觉得五内翻腾,疼痛不止。
莫家...
水瑶觉得清晨起来,精神头很足,便去了轻尘房中。但进门却发现轻尘根本不在房中,被子是凉的,显然是没睡过。水瑶顿时急了,双眼蓄满泪水。无意间看到那张显眼的信纸,谁要拿起一看,忙跌跌撞撞地跑到莫浩清的书房内。
"相公,呜呜,尘儿真的走了吗?"水瑶想着自己才刚醒来,她怎么就走了?还没好好说说话,她怎么能走?还没看清尘儿现在过得怎么样?
"是啊,我去找爹。瑶儿,轻尘很好,你不用担心。"莫浩清宽慰道。
"嗯。"由下人搀扶,水瑶回了房间。而莫浩清则去找了莫无涯。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瑶儿的蛊,是尘儿引出的吗?那是不是..."莫浩清很是担心,因为,任何一方,他都不愿他们受到伤害。
"是啊。我们些人中,也只有尘儿适合将冰蛊引出。不知道轻尘现在如何?他应该是怕我们担心才提前离开的。这些不必告诉瑶儿。你先下去吧。"莫无涯带着有些疲倦声音说道。是有些累了,人老了,经过昨天一役,人更是容易疲劳起来。
"是爹。"恭敬的退下。
莫无涯拿起那张纸,是轻尘留下的书信。再次看了起来,轻尘这孩子,他果真没看错。这样一个至孝的人,他相信,她是不会忍心看着天下人陷入苦难的。轻尘的愿望,莫无涯似乎知道。做个平凡的人。但,有些人,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不平凡。注定,要背负些什么,或,天下重任。或,个人道义。
"轻尘,你还好吗?"风无痕看着苍白如纸的面孔,心下后悔。怎么能答应他带伤回书院呢?这不是明摆着自残吗?
"嗯,很好。"好个屁,五脏都要被震出来了。但确实没办法,师傅已经算是很体贴了。会带着他一会骑马,一会儿施展轻功带着她。可毕竟路远迢迢,不可能总是施展轻功。
"我们已经到山脚了,晚上就能到书院。你睡会儿,醒来时我们就到了。"风无痕难得的淡淡语气中多了一些紧张与关怀。而轻尘却已经是听不真切了。只是嗯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晚上,轻尘躺在书院宿楼中的床上,师傅不见踪影。
"少爷,您醒了?"昭容走至床前轻轻地问道。
"嗯。"师父怎么不在?大概是不方便吧。"容儿,我睡了多久?"那个假轻尘不知道还在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