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箱来了,小舞我的医药箱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你看看还缺什麽?我已经让医生过来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差不多。”
东皇绍棠开门拎着医药箱进来,并未察觉到屋子里沉闷的气氛。
“药箱给我看看。”伍妹抬头看向他,他手上的医药箱并不小,里面应该有足够她用的药品。
“给。”将医药箱打开之后,他顿了顿,看了眼二爷腹部的伤口,“我去打些水来。”
“嗯。”将医药箱放在床侧,她一一扫过医药箱里面的药物,最后准确无误的挑出了消毒水和止血药以及纱布棉布。
她先用棉布将伤口边缘的血迹擦拭一些露出完整的枪口,紧接着便是倒上消毒水,一边倒,一边擦,一边说:
“大叔,你怕疼吗?”
二爷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回答,仿佛那消毒水倒在伤口上发出来的滋滋声音只是无形的一样。
“我其实很怕疼,我身体不好,常常住院要打针,可是我都不会表现出自己疼的模样。就像大叔你现在一样,再疼我都忍着。”
“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以前,也受过枪伤,还被地雷炸过……”
“不过,我都活下来了。”
“你现在受到的疼,我也曾经体会过,我忍下来了,活下来了,大叔你也不会有事,是么。”
她额际上冒出了细细碎碎的汗,二爷受到的枪伤,比她想象的要严重,那枚子弹还在二爷的身体里,按照伤口的位置,她可以确定那枚子弹不是在二爷胃部便是在肝部,如果处理不及时,那……
不能多想!
她咬咬牙,收回自己多余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扑在给伤口消毒止血包扎上,她必须确定在医生来之前,把二爷的血给止住。
“大叔,你是在怪我擅作主张,又跑回来吗?”
刚刚从里间打水出来的东皇绍棠闻言,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那大叔你肯定不知道,在你担心我时,我也会担心你。”
“大叔跟我弟弟的性格一样,什麽事情都不说,只会闷在心里,偏偏绍棠那小子也傻,什麽事情都听你的,你让他送我走,他就真的傻傻送我走。”
“其实我也不差……我身手也不错,虽然可能比不过大叔你,但是和绍棠比起来,我肯定不会输的。”
“你看,我留下来,就是三个臭皮匠了,三个臭皮匠难道还赛不过一个诸葛亮吗?”
“所以大叔,你让我留下来吧?实在不行,我打后勤也成。”
止血药已经倒上去,她将棉布按上去之后,一手固定,另一手抓着纱布开始缠绕二爷那结实的腰身。
她一直很认真。
一心一意包扎伤口的她,并不知道,二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看着她面色严谨的处理伤口,动作是那麽的熟练而自然,每一处每一步,他甚至都挑不出毛病。
那只还带着血色的大手缓缓抬了起来,想要……
“大叔,你等等好吗,还有五分钟,医生就到了。”
她连时间,都计算得极好。
那只手,最后终归落在了她那一头已经过肩了的黑发上,轻轻摸了摸,带着他隐藏得极好的温柔。
“好。”他低沉沉的说。
东皇绍棠看到这里,不知为何,眼睛红了红,他抽抽鼻子,连忙把水端了过去,边掩饰道:“我堂堂东皇家那麽大,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用力盛水的脸盘!也不知道那群佣人是干嘛的!”
二爷将手收了回来,伍妹也扭正身体,气氛回暖。
“所以你手上这个是?”伍妹一边收拾刚刚用过带着血的面部,一边扫了他一眼。他脸上端着的是盘子没错啊!
东皇绍棠将水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把水里毛巾拧成半干,递给伍妹,“这是浴池里用来装水果的盘子,放心,我用开水烫过消过毒了的!”
她接过毛巾,感受毛巾传来的热度,点点头,“那就好,你看看医生快到了没。”
说着,便将二爷腹部没有被纱布缠住的地方轻轻擦拭一遍,又递回给东皇绍棠。
他机灵得很,立即在盘里洗了一遍,拧干,又递回去给伍妹,“我再打电话问问。”
“嗯。”直接拉过二爷的手,动作极为轻柔的替他擦手,再换另一只。
另一头东皇绍棠拿出电话拨通了号码之后,片刻,便笑道:“医生到了。”
伍妹没敢松懈。
一直到一位黄头发的外国男人带着一个巨型药箱进来。
“myGod!二爷,您怎麽会那麽重的伤?”
“vili,你先帮我二叔看伤口,子弹还在里面呢!”
“好,好!”
接下来,伍妹退到一侧,看着那个名为vili的外国医生用专业的工具,将她刚刚的包扎一一拆开,看着二爷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直到那枚子弹从二爷腹部取出来……
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低声跟东皇绍棠说:“绍棠,那瓶矿泉水上来,没开过的那种。”
“哦哦。”东皇绍棠点头,大概知道伍妹的顾虑,他亲自去拿。
Vili最后将收尾工作弄好之后,也不耽搁,扛着他的药箱离开了。
二爷没有留人,而是在vili走后,目光直直看向一旁的伍妹。
“过来。”不容拒绝的命令。
伍妹走过去,重新在床边坐下,“要躺下来吗?躺下来对伤口好一些。”
不想,二爷却忽然伸出手,轻轻在她唇瓣上点了点,声音有些冷,“是我受伤,你咬自己做什么。”
那有些冷意的大手,皮肤有些干燥的与她的唇碰触,她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退后,而是……
“我……”伍妹怔了怔,好半响才想起,刚刚一直只记得看二爷处理伤口,血淋淋地将伤口掰开,将子弹取出来时,她没忍住咬着自己的唇……
“不是说自己也受过伤,怎麽,害怕?”二爷放下手,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样子,有些高深莫测。
“也不是,”她说不清自己刚刚的感觉,低吟片刻,才组织好语言,说:“不知道为什麽,看到你这样子,我会感觉很难过,大概类似那种,感同身受吧?我以前受伤时,也没有这种难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