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看到了夕月身边的那个男人,那个妖媚无比的男人。
嘴角喃喃自语道:"他就是火焰云"。
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那个男人身上应该有玉佛项坠吧!残王暗暗的想着,嘴角上是一抹淡笑,双眸中流露出一股强势的掠夺气息。
夜不知道是该回答,还是继续保持沉默?那个身穿玄色的男人确实是青泓王朝的皇上,火焰云,听说是比女人还妖艳的一个男人。
蓦地,旁边传来一阵狂笑声。
是残王,他正仰头狂笑,哈!哈!哈...
夜惊奇的看着平常冷静的这个男人,他们一族的王,此时正毫无顾忌的狂笑出声。
残王在笑,深邃的双眸依然停留在那抹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上。
那沉寂已久的心、那随着母亲的死而死去的心再次燃烧了起来。
残王内心的汹涌澎湃,不是言语能表述出来的,只能狂笑,在笑声中发泄。
风中传来一阵狂笑声,夕月、焰云以及随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引发出来的。
焰云听到声音后,手握缰绳,脸色阴沉,停了下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焰云回头望去,对岸那片小树林里,那里有一个男人,很狂妄,隐隐中流露出一股霸气来。
那会是谁?决不是玉清寒,焰云能肯定这一点,温柔的凤目中一改往日的温柔,露出一股凌厉之色。
心中有所疑惑,眼望过众人,除了夕月,其他人的脸上都是惧怕与疑惑的神色,慕云飞也不例外,这个声音太过强势。
凤目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夕月,那沉静的面容,让焰云有一种猜想,对那个强势的男人,难道夕月知道点什么?
夕月确实知道那是谁?那个在玉女峰顶上出现的男人,他的气息,还有那一记吻,夕月深深的记得。
夕月还能记得那时,那个男人一张刮伤、带着血丝的脸,是那般的疲惫,只为爬上玉女峰,只为在上面看一回日出,只为圆自己儿时的一个梦,却不怕坠落、不怕死亡。
凡尘中一个普通的男人,能凭着自己的意志爬上玉女峰,那时,真的让夕月很震惊。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的吻很霸道,让人没有回绝的余地。
夕月忍不住抬手扶上自己的红唇,整张脸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而这一幕,刚好落到了焰云的眼中。
绝美的脸上很快的滑过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神色,眸子一沉,手中马鞭用力的一挥,飞奔而去。
见皇上先行而去,一行人也随行在后。
夕月淡笑一声,甩开那些回忆,跟随在焰云的身后,没有注意到焰云暗沉的那张俊脸。
夜看着那行人离去的背影,还有些茫然,说道:"王,我们还追吗?"
"不用,得到那样东西是迟早的事,我们先回,"心情大好的残王,此时已经被夕月的身影所吸引。
嘴角上无意间流露出的一抹笑,竟然很温柔,一向冷酷的眼眸此时也蒙上了一层迷幻之色,残王伸手扶上自己的唇,那里还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萦绕在自己鼻息之间的那股清香似乎还在。
夜抬头,便看到了王的笑,好温柔。
不由得再次看向已经没有任何影子的那个方向,是那个女子吧!白衣女子,怪不得王总是喜欢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原来是有一种偏见啊!
偏着头,看着残王,此时的残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一阵风吹来,几片树叶随风而飘落下来,从残王的眼前飘落,挡住了残王遥望的方向。
残王蓦地惊醒,暗笑一声,自己竟然、竟然在做梦,手指还扶在自己的唇上,在想念那个吻。
不理会夜的惊讶、不理会夜的调笑之色,残王猛地转身离开,黝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红。
夜低笑着跟在残王的身后,从没有见过残王也有这般不自在的时刻,能不惊讶吗?
回到营帐中的焰云一语不发,坐在垫子上,看着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眼神根本就不在书案上的书上,而是飘到很远。
夕月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幅画面,平常妖媚的脸上竟然毫无色彩,凤目中也是暗沉无光。
静静的走到焰云的面前,蹲下身子,清冷的声音说到:"云,那小溪里的水有毒,我想再去一次,解毒"。
无神的眸子瞬间骤亮起来,盯着夕月眼睛,凤目中有一种夕月不明白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真的要去?"
夕月用力的点了点头。
焰云的眸子一沉,眼睛看向别处,冷冷得问到:"他们不会解毒吗?还需要你出手"。
夕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焰云,好奇怪,焰云明知道,那些御医又不是万能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毒,更何况要配制解药了,为了不让这里的百姓再次中毒,夕月才决定自己前去解毒的。
"云,你知道的,他们配制不了解药,所以我要去一趟,"淡淡的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却不想,自己的手又被焰云紧握着,焰云的动作很快,他可不想夕月单独前去,在夕月的耳边低语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次,没有带任何人,连慕云飞和青彦都没有带上,就焰云和夕月两人。
一抹玄色和一抹白色,一前一后的向双龙峰的山脚下奔去。
一路上都是沉默,夕月本就淡然的性子,是不会开口的,而焰云一个劲的往前奔,看不出他的心情。
很快便到了那里,夕月在小溪的源头处停下,伸出纤纤细手,在水源处捧了水,喝下,在嘴中慢慢的品尝着,辨别隐在其中的毒药。
站在不远处的焰云,一双凤目,不停的东张西望,仿佛在找什么人似的,可这个地方已经恢复了平静,什么影子也寻不到。
焰云的脸上露出放松的一笑,看来是自己错怪了月儿,回头便看到夕月正在喝水的那一幕,"月儿!不准喝!"
夕月看了焰云一眼,笑道:"云,我的身体不怕这些的,这毒伤不了我,我只是在辨别是哪种毒罢了"。
焰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漫步到夕月的跟前,夕月总是让人惊讶不已。
有些不解,夕月要怎么解毒呢?
只见夕月的小红唇轻动,小脸深思着。
夕月一阵轻笑,看着焰云说到:"云,我竟然忘了一件事,不管什么毒,我身上流的血都可以解的,"夕月的小脸上不似以往的那种淡然,浮起一抹笑意,看在焰云的眼中,很甜美的感觉。
是呀!夕月怎能忘了,自己可是千年银狐,身上流的血是百毒不浸的。
在焰云回神之际,夕月已经抽出了佩戴在焰云腰际左侧上的剑,在自己的小手臂上轻轻的划了一下,一串血珠立即刺红了焰云的双眸,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立即撕下自己衣袍上的一角,要为夕月包扎,夕月却摆了摆手,血珠一滴一滴的掉进小溪里,融入其中。
清澈的溪水上面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雾气,慢慢的延伸到很远的时候,夕月才把自己受伤的手臂递给焰云。
玄色衣角下包扎的伤口,在焰云完成包扎后,便已经愈合了,只是焰云不知道罢了。
瘟疫后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焰云已经下命令,明日早晨启程回朝。
大漠深处,三天三夜的大雨,让大漠这群人狂欢到最后。
帐篷外面,是躺在雨水中的人们,看到这些渗出的雨水,他们看到了希望,纵然身体疲惫,心却是高兴的。
雨已经停下,风也停了。
风中带来的种子,顺着雨水,藏进了大漠的深处,时间到了,他们会再次探出头来,却不是现在。
经历了长途的跋涉,此刻的它们,有些累了,它们要休息,储存力量,等待来年的春天。
湟雨镇的将士们,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那股威风,那股势气。
因为他们是人,不是神,他们会饿。
带来的干粮只有三天的量,如今饿了只能饮水解渴,解饿。
两位将军也不再站起身,为了保存点体力,他们选择坐着,周围是躺在地上的士兵,他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预料中的来信迟迟没有送来,冯将军知道,这个关口对皇上玉君邪而言,是多么的重要,皇上是不可能放弃的。
只能说,送信之人在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会发生什么呢?
既然信送不进来,如今只能送信出去,皇上肯定不知道信没有送到这件事。
放眼望去,都是躺倒在地的士兵,冯将军亮起的眼眸,又再次暗沉下去,照此情形,已经没有人能把信送出去了,都体力不支,又怎能送信出去。
一旁的秦岚将军看出冯将军的意图,也向众人望了一眼,一阵沉默不语。
照理说,在自己的国界内,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竟然连信都送不到,这不是很奇怪吗?
难道大漠里的人隐进了弧月王朝不成?
冯将军越想,心越凉,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湟雨镇离最近的城镇都有两天的路程,中间还隔着一座山,就近寻求救援也需要时间。
秦岚站起身,对冯将军微微施了一礼,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将军,让末将给皇上送信吧!"
冯将军一惊,抬起头来,眉头紧锁,自己带兵守卫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没有遇到这般难堪的境地,竟然要自己的一员虎将,前去送信。
自己的一世英名将埋葬在这个边关之地,这不足挂惜,冯将军也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这数千之众,在意的是他们无辜的生命,不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竟是被饿死,这对将士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啊!
深思半晌,这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冯将军有些无奈,传令下去,将每位士兵手上的口粮都聚集起来,却不曾想到,一个小将拿着一个袋子缓缓的站在冯将军的面前,小袋子里便是
所有士兵剩下的口粮,还不到袋子的一半。
冯将军将这袋口粮,郑重的递给秦岚将军,缓缓的说道:"修书两封,一封给就近的城镇,寻求救援,一封呈递给皇上,务必送到"。
秦岚得令,牵走一匹马。
所有士兵的眼神都看着秦岚将军离去的方向,希望他能带来所有人期望的。
阳光已经渐渐的淡了下去,腹中饥饿的感觉啃噬着人们的理智。
冯将军无奈之下,又下了一道命令,将所有的马匹聚集在一起,杀马冲饥。
烈在离开残王后,便很快的回到大漠。
烈的行事作风虽然没有残王那般的雷厉风行,却也是谨慎的。
回到大漠,只带着十名之众,悄悄的隐进弧月王朝,在到湟雨镇的必经之路上埋伏。
放过前去增援的部队,等待着后面的粮草队伍。
仅以十人之众,便断了他们带去的粮草,一百之众的护卫队,全数扼杀。
这些粮草被烈藏进了就近的一座山峰之中,那里人迹罕至,断不会被人发现。
十一人便守候在这里,等待残王的到来。
玉清寒回到了皇宫,玉君邪并没有立即派他前去湟雨镇,那个小小的关口,还不需要自己的亲身儿子前去守卫。
玉君邪之所以急急的招玉清寒回来,是得到了消息。
青泓王朝的皇上亲自到了发生瘟疫的地方,而那个叫夕月的女子,也随同前往。
那样的女子,不配成为自己的儿媳,也不配成为一国之母,更不能母仪天下。
玉君邪要断了玉清寒的念头,如果那名女子是清白的,玉君邪会极力支持自己的儿子,可得来的消息并不是。
那女子与火焰云同处一室,这...玉君邪是万不能接受的,哪怕她美如天仙,也不要。
储君玉清寒回到了自己的储君宫中,那里的画像已经被玉君邪命人全数搜走,连张纸片也没有给玉清寒留下。
玉清寒落寞的笑了笑,夕月的身影是藏在自己的心间,又怎能消失呢?
父皇也不了解、明白自己啊!
叹了口气,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轻轻的呼吸,自己的身上竟然还有那股幽兰之气。
很清雅的香味,她叫兰,玉清寒回忆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