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军区附属医院,停车场。
苏乔第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聂宇烨正好在替沈翊骁包扎伤口,也正好把她那一句,“老公,我想再相信你一次……”听得一清二楚!
眼角瞥见沈大军长原本郁结阴冷的脸庞,骤然变得温柔愉悦起来,深谙发小心意的聂医生本想做一回顺水人情,帮他劝说苏乔到医院来照顾他这个病号。
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电话就断线了!
看见沈翊帆纳闷地从耳边拿下手机,一连瞅了好几回,直至意识到对方已经中断通话信号,才索然扫兴地收起手机,墨眸微敛,作沉思状:“……”
聂宇烨见不得他那黯然失恋的模样,夺过手机就要打给苏乔,“我就问问她,她老公快不行了,她到底管不管?”
沈翊骁黑脸:“……”
据说上次他和苏乔大吵了一架,苏乔离家出走的那天晚上,聂大院长也是用这一招,说什么“你老公紧急抢救中,速回!”把苏乔骗得十万火急地赶回家里的?
但是,每次都不安好心地诅咒他挂掉,聂医生您也不嫌太缺德?!
再说,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女生宿舍的门禁早就过了,苏乔也出不来,这不是成心急坏她吗?
就算她想办法出来了,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打夜车过来,他也放心不下。
小丫头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来跟他示好求和,沈翊骁可不想被聂宇烨搅黄了他的好事。
可是,聂宇烨却已经回拨过去了——
沈翊骁身手敏捷地一把夺回手机,不等聂宇烨抗议,又迅速抬腿下车,一边跟苏乔说着话,一边大步走开了去……
聂宇烨随后也下了车,却见夜幕下的沈翊骁不顾额头上刚刚缝合的伤口,长腿跨进旁边的一辆军用悍马车主驾座上,已然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悍马车是许子建开过来的,说好替沈翊骁做完手续后,就送他回家的。
现在见沈翊骁二话不说就把车子开走,气得朝远去的车身背影狠狠地踹出一脚,回头怒瞪了身后的许子建一眼,“还不赶紧去追他?就他那个虚弱的样子,别是还没开到京大,就在半路上挂了!”
许子建:“……”聂医生,您非要这么不遣余力地诅咒少首长吗?
别扭起来的聂医生也是没谁了,心里明明是想表达关心之情,却偏偏表现得恶声恶气,典型的心口不一。
……
甩掉了身后的聂宇烨和许子建等人,驾驶悍马车离开的沈翊骁心情益见高涨,明显上扬的嘴角也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饶有兴味地听着电话里小丫头忿忿的反驳,“……”
或许是车厢里再没有别的人,他想放纵一下自己的情绪;
也或许是这个意外的和好来得让他感觉太幸福、太满足,他压抑多日的情感与思念也急欲找到一个宣泄的突破口!
不等小丫头抱怨完,他已打断她的话,霸道地命令道:“苏乔,我还想再听一次你说,你爱我……”
电波另一端,苏乔的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中,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一次怦然而错乱起来——
轻咬着嫣红的唇瓣,她踌蹰了又踌蹰,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狷狂热烈的爱恋?
虽然是她先给了他要求和好的暗示,她的心里也的确深爱着他,但她还是感觉到有一丝委屈:他还没有认真交待过林若初的问题,也没有说他爱她,为什么偏偏要她先说爱他?
松开轻咬在下唇的贝齿,她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的男人却没有说话:“……”
被人刻意无视的苏乔顿觉讪讪的,“在医院吗,医生怎么说?”
沈翊骁蓦地想起刚才聂宇烨诅咒他的话,沉声道,“医生说,我快不行了……”
苏乔惊愕不已:“……医生真的这么说?”
“嗯。”
苏乔听着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却仍是心慌得厉害,“是聂医生给你做的手术吗?他在不在,我能不能跟他问一下原因?”
“是失血过多吗?医院的血库是不是量存不够用?那就抽我的,行不行?”
“我是万能的O型血,而且,我身体素质好,随便抽个四五百CC——不!六百、七百CC都没问题的!”
“老公,你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就打车过去,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
在她紊乱无绪的叙述中,却突然插,入了一付磁性低沉的嗓音,“苏乔,下楼。”
还在惊慌过渡中的苏乔有些发懵:“下楼干什么?宿舍大门已经锁上了……”
“我知道。不用出宿管楼,你下来一楼走廊就好。”
苏乔小心翼翼地从上铺爬下来,生怕惊醒对面下铺的唐美丹,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依言来到一楼走廊——
隔着一扇偌大的铁白色防盗窗,看见伫立在窗外草地上军姿笔挺却在头部缠了一圈雪白纱布的首长大人,她混沌不清的脑子瞬即僵住了:“……”
他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里?
而且,学校大门不是早就关闭了吗,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夜幕下,男人冷峻刚毅的脸孔却晕染开一抹魅惑逼人的笑容,墨眸灼灼地紧盯着她俏白的小脸,修长有力的臂膀探入镂空的防盗窗内,朝她亲昵地招手示意,“过来。”
是她出窍的灵魂还没有顺利归位,还是他那张温柔宠溺的笑脸彻底蛊惑了她的心智,苏乔的脚步开始不听使唤,明知不可肆意靠近,却又停不下来……
直至她的身影来到他的大掌触手可及的距离,被他一把攥住雪皓,用力地拽到窗前,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椎,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小脸来看他——
却震惊地看见,他墨眸一沉,滚烫的唇竟越过窗台,狠狠地攫住了她柔软的小嘴!
“唔——”
一个热情狂野而禁忌森严的深吻。
四下无人的深夜里,她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却吻得从未有过的浓烈而绵长,“你再不理我,我就真的不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