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拍我的肩膀,非常温柔地拍着,一语不发。
最后我哭够了,非常疲惫地站起来,还是将那件破了洞的大衣拿着,往身上套。
林晓风扼住我手腕,制止了我。
“一件衣裳,破了,就不能再穿了。”
他冷冰冰的这句话让我胆战心惊,再度泪如雨下。
破了,就不能再穿的,何止是一件衣裳?
我狠狠地推开他。
“你凭什么烧这件衣服?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让它破!”
是啊,他有什么权利让我如此心痛?他有什么权利把真相赤/裸/裸展示给我看?他有什么权利剥掉我的伪装,让我如此狼狈如此可笑?
我讨厌这个人!
我使劲去转门把。
这一刻我只想从他眼前消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撕掉了……所有的伪装都随着这件旧衣服的破损而撕掉了……
林晓风烧出的那枚洞,穿透了我的心!
“华瞳。”他拉住我。
我一把甩开。
却被他从背后拥入怀中。
“你以为,看到你伤心,我就不会痛吗?你以为,我是存心着,故意要来戳那道苏辰生给你留下的伤口吗?”
他的呼吸在我颈旁压抑而急促。我身上仅着一件贴身薄衣,能够明显感觉到后背他的心跳,隔着衣服,传递着震动。
“华瞳,我是希望你在苏辰生的面前,能够漂漂亮亮的,耀武扬威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发旧着,哭泣着。让他以为,你离了他,就不能活。”
在他的怀里,我突然毫无力气支撑。原来伪装一旦剥去,我只不过就是一滩没有形状的卑贱的泥,随时可以被人踩在脚底。是啊,我也希望,自己离了苏辰生,可以毫无所谓地活下去。可以耀武扬威地站在他的面前。可是,随着那件大衣的烧破,我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一直不愿承认的真相。
我战栗着虚弱地说:“我发现你说得对,林晓风。我离了他,真的就不能活……”
我感觉双脚无法站立,于是萎到地上去。
“求求你,送我回去吧,让我穿着这件破了洞的大衣回去,”我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站在面前的这个高大男人,泪眼朦胧,“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送我回去,只要你送我到苏辰生的身边……”
我看见林晓风俯下头来很疼痛地看着我,双目发红,“你清醒点,盛华瞳!你忘了苏辰生是铁了心要和你离婚的吗?你忘了你们早已签订了离婚协议书的吗?你忘了他已不是往日的苏辰生了吗?难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没看清楚他这个人?”
我浑身发抖,却还是说,“为什么那天他用冷水淋我一下,我就忍受不了了呢?为什么我要对他说离婚呢?拿自尊来做什么呢?盛华瞳?自尊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到,既不能拿来吃,又不能拿来穿,要它做什么呢?我应该跪在他面前,求他饶恕,他想要怎样就怎样,只要不让我离开他,我真的什么都能做。送我回去,林晓风。趁还没有办离婚手续,一切都来得及。我要去求他,他要我在地上打滚我就在地上打滚,他要我磕头我就磕头,是啊,我这样做了,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吧……”
脸上挨了狠狠的一掌,火辣辣地疼。
我捂住脸无声地流着泪。
“你在说什么?盛华瞳。”林晓风喑哑着声音,低吼道:“你以为我的心是废纸吗?像撕就撕?即使你要卑贱你自己,也别来卑贱我对你的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