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有那样的母亲,也会这样吧!
几人不由得相视一眼,转而看着一门之隔的墨梓言的办公室。
捧着一杯水,云絮低头看着杯中的水杯,脑子里一片空白。
逃不了,不管到了哪里,她都逃不了妈妈的追逐。她的讨厌,她的恨,时时刻刻萦绕在自己四周。她逃不了。
倏地
"谢谢啦,你的礼物我就收下了!"云母特有的大嗓门传进云絮的耳中。
她蓦然抬头,意外的对上母亲兴高采烈笑脸,以及她手中扬着的支票。
漠然的转头睨着自己从未在母亲脸上看到的笑容,云絮有一瞬间搞不懂为什么?
手中的被子脱手,八分满的水洒湿了她的裤子,她完全不在意。只是缓步朝着笑盈盈的母亲身边走去。
转头对上云絮的眼神,云母得意的扬眉,出人意料的伸手抱了一下云絮。
"哈,真没想到,你还是挺值钱的!谢谢了!我的好女儿!"
此话一出,云絮全身僵硬的感受着她第一次感受到的拥抱。
原来,不是所有的拥抱都是温暖的。
冷,全身都冷!云絮蜷缩着身子缩在一起。缓缓的移向办公桌的下面,她双腿蜷起,一双藕臂紧紧的抱着双膝,全身颤抖的缩着。
在她的不远处,墨梓言默不出声的望着她的动作。
在场的所有人沉默了下来,齐目望着云絮的行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是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云母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人注意到。大家所有的目光全部停留在云絮的身上。
墨梓言上前一步,"把桌子抬开!"他冷声低吼。
几个男人瞬间回神,几个人快手快脚的将办公桌抬起来,失去了背后的力量,云絮身子一软。
墨梓言沉着脸上前,弯身将人抱起来,款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老大..."下属们心里有多少个疑问。
"做你们的事!"
几个男人相视一眼,心里有疑问也越发的扩大起来。
抱着云絮回到家里。这可把墨母给吓到了
"这是怎么了?絮儿怎么了?"
"妈,别急,没事!"墨梓言转头看了一眼母亲,示意保姆护着母亲,这才转身走进卧室。
将全身法发抖的云絮放在床上,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睨着她。
身子接触到柔软的被褥,云絮转身背对着他,缩成了一团。
不多时,一直以来都为母亲看病的医生赶到,墨梓言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医生。
奈何云絮完全不领情,根本不配合。
医生也是苦着脸睨着墨梓言,一脸的无奈。
"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看起来情绪不高,你们多注意一些。再有问题再打电话吧!"病人不合作,医生也没有办法。
"谢谢你,刘医生!"墨母道谢,"不好意思麻烦你一趟,阿珍,帮我送一下!"
"好,刘医生,这边请!"阿珍送刘医生出去。
林诗兰目不转睛的望着墨梓言,"这是怎么回事?"
"妈..."墨梓言并不想多说。
"告诉我!"没有高昂的声音,林诗兰只是淡淡要求。
墨梓言沉吟了片刻,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听完儿子的陈述,可以想知。林诗兰在听到这些经过的时候,心中的怒火是多么的愤怒。
紧握着轮椅的扶手,她气呼呼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怒气已经让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开口。
"梓言,她是你的什么人?"
"妈,你这不是废话吗?"墨梓言别过脸。
"回答我!"林诗兰怒道。
"妻子,老婆!"墨梓言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被母亲这么责备过了。
他的答案让林诗兰点头,"很好,你的答案里,并没有一项是货物,这个词汇!"
母亲的这个说法让墨梓言蹙眉,"我没有这么说。"
"可是你是这么做的!你把她的母亲叫到公司,然后你们两个把她当做货物一样在称斤论两的贩卖。她不是货物是什么?你告诉我!"林诗兰慢条斯理的说着。
"妈,我不是..."
"是不是,你都已经做了!"林诗兰摇摇头,"梓言,我一直觉得,你和絮儿的婚姻有问题,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把这个妻子当做货物一样贩卖。她是一个人!她的过往,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活该要这么伤害她?你们是在她的心头再插上一刀,你知道吗?"
"妈..."
"我管不了你,我也管不着你!可是,我从来没有教过你,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一个人!是我的错,我把你教的把人看的这样廉价..."林诗兰此时,心凉透了!
事实上,墨梓言的确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会适得其反。
"你就是这么解决的?"林诗兰仰脸睨着自己的儿子,"这就是你想到的解决方法?把她当做货物一样贩卖?墨梓言啊墨梓言,你到底把她看成什么了?"
"妈,我没有你想到那么贱"墨梓言没好气的说着。
"是吗?"林诗兰哼了哼,刚好看到进房看的阿珍苦着一张脸。她旋即问道,"怎么了?"
"絮儿姐姐,她在发抖!"阿珍的话音刚落。墨梓言已经闪身进屋了。
站定床头,看着床上紧裹着被子,却能明显的看到被子颤抖的样子。墨梓言握紧拳头大步一跨上前一把抓着云絮的身子面对自己,"你到底要怎么样?"
一双空洞的眼神对上云絮的眼睛,她毫无表情的睨着他。一双眼睛毫无焦点。
刹那间,墨梓言的心头宛如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双手捧着她的脸,不由得放缓了声调,"云絮!云絮!"
她的眼神晃动了一下,旋即恢复死寂。只是加重握着墨梓言的手。
阿珍推着林诗兰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心里一冷。忍不住落泪了!
看着她现在这幅模样,墨梓言突然扬手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你干什么?"林诗兰大叫一声。
啪的一声,随着耳光声的落下,云絮的眼神晃了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随着她的这一声嚎哭,林诗兰挂着的心悬了下来。看着抱着墨梓言大声哭着的云絮,她伸手示意阿珍推着自己离开,将房间的空间留给墨梓言和云絮两人。
云絮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着墨梓言的身子,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到了最后的嘤嘤而泣。墨梓言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环着云絮的身子无声的抱着她。直到她睡着为止。
默默的拉起一旁的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墨梓言和衣躺在她的身边。这是自从那晚之后,两人的第一次同床,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不要打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睡梦中的云絮突然发出呓语,抓紧了墨梓言的衬衫。
大手不由自主的拍着她的身子安抚着,墨梓言微微蹙眉,伸手将人搂紧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活着的是我...是我..."云絮挣扎着,被墨梓言紧紧的环抱着。
她口齿不清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墨梓言的耳中,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动作有多温柔。单手将人揽进自己的颈窝,墨梓言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人紧紧的抱着,不断涌出的泪水黏湿他的衣襟。墨梓言叹口气,"别哭了!"
"呜呜呜...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小手握成拳,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墨梓言的胸口。云絮难过的流着泪。
缓缓收紧手臂,靠在她的耳边,墨梓言柔声的说,"对不起!"
云絮又成了初见时的模样。不言不语,胆怯自卑。如果没有人唤她,她的动作和神情就不会有变化,这让林诗兰很担忧。
墨梓言让她在家休息,除了照顾墨母之外,她都是坐在一旁不肯开口。
现在,望着阳台上晒满的衣物,林诗兰叹口气,"絮儿!"她扬声喊道。
云絮刚要起身找事做的身子倏地停下,转身看着林诗兰,"妈..."
"过来!"她推着轮椅来到单人沙发前,"坐下!"
云絮依言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语。
"絮儿,梓言都告诉我了。我想他并没有恶意!"林诗兰安慰她。
"...我知道!"云絮轻声回答。
"絮儿,你在跟梓言生气吗?其实..."
"妈,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的!只是,我觉得我..."云絮狼狈的低头。深吸一口气,她抬头对上墨母的眼神,"我知道,他没有恶意,我也知道,他那样做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是一个人,我不是毫无生气的动物,我有自己的意识。如果今天换做是你们,你们觉得我该用怎么样的态度来看待?"
这一点上,林诗兰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
"我知道,他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结论是我被当做货物一样贩卖。我妈也就算了,因为从我有认识开始,她就是那么对待我的!可是,他...我以为,我以为他对我是不一样的。结果,我是一样的!一样的!"她不该对他有所期望。
"絮儿!"
"妈,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只是,算了,你们不用管我了!"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絮儿,我们是一家人!"
"从小,我的家人都不曾善待我!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也是你们的不幸。所以,我决定了!"云絮摇摇头,起身对着林诗兰鞠一躬,"以后,絮儿不会麻烦大家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诗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谢谢您这些天的照顾,之前给你们带来的麻烦,以后不会有了"云絮笑了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