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乐被安宜阳牵的手进到里间,怕给平王妃和老王妃留下不好的印象,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
安宜阳一进门就拉着田喜乐跪下,口中道:“祖母,母亲,绍阳带媳妇喜乐来给您二位请安了。”
平王妃打量田喜乐,因低着头看不清长相,虽说名字土气了些,可瞧着倒是个稳重的,便先满意了几分,看向老王妃,见老王妃笑呵呵地点头,知道老王对田喜乐的印象也不错。
老王妃见平王妃看自己,只当她是因之前反对安宜阳把田喜乐带进京,而面子上过不去,便道:“抬起头,给祖母和母亲看看。”
田喜乐便抬起头,见榻上坐着两个妇人,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模样是端庄中透着气势,瞧着就是个厉害的主儿,正盯着田喜乐若有所思,想来就是平王妃了。
而另一个看起来四十多,眉目倒是平和,可一身气派却比平王妃还要稳重几分,应该就是老王妃。
二人保养的俱是不错,若不是早知道平王妃年近四十,老王妃更是五十多快六十的人,田喜乐一定会被二人的相貌骗过。倒与田喜乐之前印象中的模样相差太多,可见平王府的生活还算悠然自在。
怕被挑理也不敢多看,又将目光垂下去,倒是让平王妃和老王妃更加满意,老王妃道:“倒是个知礼的,快起来吧!”
田喜乐同安宜阳起身,老王妃又问道:“今年多大了?”
田喜乐垂首敛目地道:“回太妃的话,今年已经十九了。”
老王妃笑道:“既是绍阳孙儿的媳妇,也该同他一样唤我祖母。”
田喜乐便从善如流地轻唤了声祖母,老王妃笑着应了,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便有丫鬟端了两杯茶过来,田喜乐端过一杯,向前几步跪到老王妃跟前,将茶水举过头顶:“孙媳给祖母敬茶。”
老王妃连说了两声好,笑着把茶接过,抿了一口放到一边丫鬟递来的托盘中,又从托盘里拿了一个鼓鼓的荷包放到田喜乐的手上,拉着田喜乐的手将她拉到身边,“祖母也不知喜乐喜欢什么,就做主选了这个,喜乐可不兴说不喜欢。”
虽然不知荷包里装的什么,但老王妃的语气中透着喜爱,不管是为了安宜阳装出的,还是发自内心的,都让田喜乐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了谢。
因还要给平王妃敬茶,荷包就交给安宜阳先帮自己拿着。又从丫鬟的托盘中端了茶碗,在平王妃面前跪下,将茶碗高举过头顶。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平王妃接茶,田喜乐正心里忐忑,不知平王妃这是不是想要给她立规矩,平王妃已经接过了茶,喝了一口,算是认下她这个媳妇,让田喜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之前对安宜阳没有太深感情,她还能说潇洒的说走就走,可如今两人之间有了感情,不管将来安宜阳做不做这个世子,田喜乐都想要得到长辈的认可。
平王妃也给田喜乐准备了礼物,由此可见,在见到田喜乐之前,她就做好认下她的准备了。
平王妃给的礼物是一块白玉雕麒麟送子牌子,田喜乐接过时还没觉得怎样,却听老王妃笑道:“儿媳这礼物送的好,与我送的倒像是约好了似的。”
平王妃笑道:“可不就是知道娘送的是观音送子珠串,媳妇才跟着送的这个玉牌。”
老王妃哈哈笑了几声,让田喜乐快快起身,把玉牌和珠串都戴上,她等着抱重孙都等的头发白了。
田喜乐瞧了眼她那满头乌黑的云发,知道她是在说笑,可这模样,就说她是自己的婆婆都信了。
在平王妃和老王妃的注视下,田喜乐总算是把玉牌和白玉的珠串戴上,把老王妃高兴的盯着田喜乐的肚子笑的合不拢嘴,好像她的重孙子已经在田喜乐的肚子里茁壮的成长着。
平王妃虽然没像老王妃一样开怀大笑,但模样瞧着也算轻松,田喜乐吁了口气,扭头就看到安宜阳在朝她挤眉弄眼,便将头扭到一边,心里想着:瞧把他得瑟的!
既然回到平王府,自然就没可能再离开,同平王妃和老王妃吃了一顿饭,老王妃就让人将田喜乐带到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栖霞院,离着安宜阳住的朝阳馆不过几步路的事,而这名字一听就是一对儿。
栖霞院里已经安排了大小丫鬟十几人,除了屋中四个一等大丫鬟,还有六个二等丫鬟,以及粗使丫鬟和婆若干,田喜乐一进院子就看到跪了一地,还真让人有些不自在。可再不适应,她也不会说出大家往后就好好相处,或是亲如一家之类的话,那样不但不会有人因她的话而感动,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人,往后在王府里谁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往后对她们的要求之后,田喜乐也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都是平王妃给安排的,虽说如今看平王妃是接纳了她,可往后的一举一动都在平王妃的眼皮子底下,还真是没有自由。
虽然她享受惬意悠闲的生活,一辈子的梦想都是提前退休养老,但那不表示她愿意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混吃等死。若可能,她还是想有自己的事情去做。
安宜阳带着田喜乐在院前院后走了一大圈,除了消食,也是带她熟悉一下环境,再培养一下感情,为此让丫鬟们都离得远远的跟着,不许过来打扰。
安宜阳指着没种什么名贵花卉,却比安家的后园还大的后园对田喜乐道:“喜乐,这是我给灰灰准备的地儿,可够它在这里撒欢儿了,明儿我就去把它接过来。”
田喜乐想着灰灰在后院疯跑,吓坏一群丫鬟的模样,忍不住发笑,“成,不过往后就少让人往后园来了,别吓着了。”
安宜阳见田喜乐从老王妃那里出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如今终于见着笑模样了,可见她对灰灰有多喜爱了,忍不住酸道:“喜乐,你喜欢灰灰比喜欢我还多,我吃醋!”
田喜乐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回头看眼跟在远处等着侍候的丫鬟,问安宜阳:“饭也吃过了,天也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回你那院去?”
安宜阳委屈地道:“喜乐,你人都跟我回了平王府,为何还要赶我走?母亲和祖母还等着抱孙子呢。”
田喜乐哼了声:“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个两年之约,在那之前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安宜阳不依地搂过田喜乐,弯着腰将脸埋在田喜乐的肩头,“喜乐都不心疼人了。”
田喜乐手掐住他腰间的一块肉,刚要使劲,安宜阳求饶道:“别……别拧,我怕痒。”
之后在田喜乐鄙夷的目光下,说道:“虽说我跟喜乐有个两年之约,可别人不知道不是?这刚一回王府我就住在别处,别人会怎么看?人言可畏,喜乐也不想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或者听到我被人笑话那里不行吧!”
“那里不行?”田喜乐刚问出口就明白过来安宜阳指的是什么,脸一红,原本手里掐着一块肉没打算真拧,这回也用了力了,安宜阳疼的呲牙咧嘴,可为了在丫鬟们面前的形象,还不敢大叫出声,只能低声跟田喜乐讨饶。
最后的结果就是,安宜阳如愿地留在了田喜乐的房里,却被田喜乐要求睡在地上。
好在田喜乐屋中的地上也铺了厚厚的地毯,又值炎炎夏日,睡着也不冷,而且,安宜阳就没打算一整晚都在地上睡。
耳边听着田喜乐渐渐绵长的呼吸,安宜阳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拎着枕头爬到床上。床足够大,即使睡了两个人还剩下大半的地方,安宜阳很满意这张床的大小。
只是,几次田喜乐翻身都翻到他的怀里,他也张着胳膊将人接住,田喜乐还是嘟嚷着热又翻到另一边。
安宜阳就想,早知如此,他就该年前把田喜乐带回京城,那时候天冷,他身上热,田喜乐翻来翻去的,还不翻到他怀里?
不过,每次田喜乐往床里翻,他就跟着翻过去。田喜乐再往里翻,他也再往里跟。
于是,第二日清早,田喜乐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子一面已经贴着墙里,另一面却挨着热乎乎的一个火炉似的,原本就薄的夏衣已经被褪掉一半,露出里面葱绿色的肚兜,上面还搭着一条胳膊,而身边热乎乎的火炉则是脱得只穿一条亵裤的安宜阳。
还别说,这家伙还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而且,一个大帅哥就这样躺在自己身边,秀色可餐的模样,田喜乐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可一想到这人趁自己睡着了爬到自己的床上,不但把他自己脱的跟白条鸡似的,还把她的衣服也给扯成这样,一只手还在上面被抓了现形,这不是占便宜是什么?难怪她这一晚做梦总是有东西在胸口爬来爬去,原来就是这混蛋闹的。
田喜乐拉起安宜阳的一条手臂,张嘴就咬,本来占了便宜还在装睡的安宜阳‘嗷’的惨叫一声,再也装不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