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乐这才满意了几分,看向安宜泽,安宜泽笑道:“看来这事儿还是我引来的,但有一样,赵老爷为了泄私愤就砸了我们的铺子,是否也该给个说法?我们的铺子可是打开门正经做生意的,若这次被人白砸了,下次谁心情不好就来砸我们的铺子,我们可受不了。”
馨娘一听便明白,来之前莫师爷就同她说好了,若想救赵大贵就得安家人上堂作证,毕竟人是在安家的铺子里被抓的,若安家人咬死赵大贵就是通匪,就是县太爷也没办法。
虽然赵家的钱给的不少,可在这件事情里面好像还牵扯到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而那位大人物显然是想给安家人撑腰,若安家人不肯放过赵大贵,县太爷也没办法。
只有求得安家人主动上堂作证,那位大人物才不会为难别人。所以馨娘心里都清楚,莫师爷的意思就是让她拿钱出来收买安家人,可只要能救赵大贵,多少钱她都愿意出。
听安宜泽说完,馨娘就道:“我晓得,当初你们家的铺子被大贵哥砸了,这个损失该我们家来赔,你看我都带着了。”
说着,从地上站起身,在怀里掏出几张纸,展开铺在桌子上,“这是一处宅子房契和一顷地的地契,只要你们肯救大贵哥,这些就当是赔你们家铺子的损失的。”
安宜泽和安宜武凑近桌边看了几眼,安宜泽更是把地契和房契拿起来看了又看,确定都是真的,而且,瞧着地契和房契脸色有些阴沉,还有几分激动。田喜乐不明所以,安宜武低声道:“宅子和地从前都是我们安家的,只是后来没钱了才卖掉的,显然是被赵大贵买了去。”
田喜乐见安宜泽似乎陷入某种沉思,也不作声了,这件事还是让他们兄弟来决定吧,关系到赵大贵她无论怎么做怎么说都容易落人话柄。
安宜泽看向田喜乐,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见田喜乐朝自己点头,安宜泽对馨娘道:“赵夫人,既然赵大贵当初来砸我们家的铺子只是为了泄私愤,事情又是由我引起,你们既赔了损失,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明儿我就去堂上与大人说清楚此事。不过,之前咱们是否要先将房子和地都过了户?”
馨娘听安宜泽答应救赵大贵,总算是放下悬着的一颗心了,对安宜泽千恩万谢,离开前还保证一早起来就去将房子和地都过户。
馨娘离开后,见安宜泽捏着那几张纸有些发愣,田喜乐道:“二弟,田地回来就好,只要努力了,从前属于安家的一点点地都会再拿回来。”
安宜泽闻言一凛,道:“大嫂所言极是。”
安宜武也在旁跟着表决心,田喜乐瞧瞧天色虽然还没到掌灯时分,却也不早了,之前在醉仙楼的那顿羊肉锅都吃的不多,后来又一直忙着教蔡大厨和醉仙楼掌柜羊肉锅配方,这一忙就都忘了吃饭的事,此时肚子都饿了。
田喜乐想出去吃些什么,可想到安宜泽和安宜武之前都说醉仙楼的羊肉锅最出名,味道尚且如此,别家的恐怕也没什么好吃的,田喜乐就懒得再去了,对安宜泽和安宜武道:“你们都饿了吧,去外面吃些东西吧,回来时给我带几个包子馒头就好。”
安宜泽和安宜武也兴趣缺缺,之前还没觉得怎样,吃过醉仙楼的羊肉锅后,真就觉得县城里没有好吃的,虽然都饿了,可一想到那味道,真就歇了心思。
可也真是饿了,东西还是要吃的,出去吃也不必了,干脆就让客栈的伙计去给买些算了,反正哪里的味道都不如自家大嫂做的好吃,对付一口也就是了。
喊来伙计,安宜武拿了些钱,让他到街上去给买点吃的回来,只要是吃的,什么都不吝。伙计见了道:“外面买来吃食回来就怕凉了,敝店也有厨房,若三爷不挑吃食,小的让敝店的厨娘给你做可好?热热乎乎的吃着也暖和。”
安宜武也没什么挑的,伙计去了不大工夫就端着托盘回来,热腾腾的三碗面,上面还盖着几大片肉,尝着味道还可以,虽不如田喜乐做的骨汤面好吃,却也别有风味,比平安镇的那家大肉面好吃多了。
三人也是饿了,就着汤水吃的又饱又暖,又将第二日的安排说了一下,由安宜泽去堂上为赵大贵作证,以他的口才,县令又有意放人,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波折,而田喜乐和安宜武就在客栈里等着。
第二日一早,刚吃过客栈提供的早饭,馨娘就找了来,身后还跟着之前带在身边过的两个丫鬟,同安宜泽一起去了客栈对面的衙门,将宅子和地都过了户,安宜泽又将契书都送回来交给田喜乐收着,这才又折回县衙。
这一日就见县衙里人头攒动,显然都对赵大贵通匪一案的进程关注。
到了午时,安宜泽才回到客栈,说事情都办好了,赵大贵通匪的罪名被洗脱了,却因买凶砸店被县令判了重责二十大板,又罚他包赔铺子的损失。
因之前馨娘送契书都是私下里进行的,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县令这回又判赵大贵赔了二十两银子。而那些被赵大贵雇来的闲汉每人也挨了十板子,倒是没有罚钱。
此案就算是结了,田喜乐怕馨娘再来纠缠,也不等吃午饭,同安宜泽和安宜武匆匆雇了辆马车往回赶,只是在路上买了几个馒头。
果然,田喜乐前脚刚离开,馨娘就带着丫鬟后脚过来,却被告知田喜乐等人刚刚离去,心里这个怨啊。
虽然赵大贵这次保住一命,但挨了二十大板也丢了半条命,家里除了赔给田喜乐他们的二十两,还有那一顷地和一处宅子。而大头则是送给县太爷的千两白银,这一来二去,赵大贵这两年赚下的那点家底就去了大半,让馨娘哪能不心疼。
原本想要趁田喜乐还没离开,她过来明着是谢田喜乐救赵大贵一命,暗着却是想要提田喜乐跟赵大贵从前的婚约,只要田喜乐不想让她提,就得拿银子堵她的嘴,如今赵大贵都救出来了,只要不去惹事,县太爷还能再抓他一次?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可谁想她是过来了,田喜乐却先跑了,她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难道还要等回了平安镇再去他们的铺子里找麻烦?
馨娘想都不敢想,在别人家的客栈真闹起来,也就是两个女人拈酸吃醋的一点事,若是到了平安镇的小炖锅,安家人再说他们来砸店闹事,他们还得赔钱了事,她又不傻,才不会主动送上门,这件事里她也看出来了,安家虽然败落了,可还是有靠山的,不然也不会把砸店给赖成通匪。
看来,她再看田喜乐不顺眼,也得再等机会,这次就只能让安家白白地得了宅子和地了。
回到平安镇,田喜乐将这一趟县城之行赚来的银子和契书都摆在桌上,安家人都围在一起坐着看。虽然这点东西不过是安家全盛时期的九牛一毛,但对于挨过饿,受过罪的安家人来说,这就是安家再发迹的资本了。
别人都在为安家失而复得的宅子和地激动,安宜秀却举着田喜乐在县城买给她的小面人乐呵,“大嫂,这个面人真好看,像戏台子上的仙子。”
田喜乐摸着她的头,“秀儿爱看戏?”
安宜秀点头,“爱看,唱戏热热闹闹的,里面的人都像这个面人儿似的好看。”
安宜新笑道:“里面还有妖怪呢,你不怕啊?”
安宜秀眨了眨眼,“妖怪上来时我不看,就不怕了。”
田喜乐道:“那过些日子让哥哥姐姐们带秀儿去戏园子里看戏好不好?”
安宜秀拍着手笑,“好好,去看戏,大嫂也陪秀儿一起去看。”
田喜乐揉着她的发顶,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若是秀儿真要去看戏,她找个什么理由给推了,实在是欣赏不了那咿咿呀呀的美。
这一次的县城之行收获颇丰,不但在醉仙楼里卖羊肉锅配方赚了六十两银子,县令又判赵家赔了二十两,而更值钱的则是那一顷地和那座宅子。
宅子就在镇上,虽然不及他们租住的这处大,地点也不如这处好,可若是租出去也是一笔进账,田喜乐就琢磨着这边的宅子就先租着,反正租金便宜的很,又离着小炖锅近。
再把那处租出去,而那一顷地就等过了年开春再说,到时是租出去收租子,还是雇人种都行。
送走安家兄妹后,田喜乐又将这些日子的收入都拿出来放在一处点了数,才小心地将银子分了几处藏好,就是家里进了贼也找不到。
躺在床上就琢磨着往后的日子。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又能成为平安镇的大户之家了,想到自己赚钱的能力,田喜乐真是干劲十足,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可手里有了这些银子,田喜乐也不想就这样放着,此时的田喜乐已经渐渐融入的安家,把自己也当成了安家的一份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