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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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那天邱英带着小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天傍晚,金氏狠狠地撒了一次泼,把邱英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就非要把小倩送走。

邱英自然不同意,两口子打着打着就打到小倩身上,最后他们没事,倒把小倩打的只剩下半口气了。

夏仲春气得气血翻涌,可又无能为力,这场仗只能她自己去打。

再得到小倩的消息已经是五天之后了,阿雅说:"小倩姐已经被她丈夫接回去了,不过我觉得她回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表嫂,你能不能帮他脱离苦海?"

夏仲春安慰她,"我之前跟小倩姐聊过,她的思路很清晰,也有自己的计划,我相信她能自己处理好的,她要是真处理不了,我再出手。阿雅,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典妻一事,官府都奈何不得,我们没有办法插手。"

所幸,小倩她做到了。

七月初七这天早晨,夏仲春刚到育婴堂,靳嫂子就过来说:"有个叫小倩的妹子来找你,见你没来,就帮我干活了。"

"小倩来了?"夏仲春惊喜不已,"她逃出来了?太好了,我见见她!"

她过去的时候,小倩正温柔的喂一个孩子吃饭,小孩子有些调皮,不肯好好吃饭,她就轻声细语地劝着,再不听就用糖块诱惑,"你要是乖乖吃饭,姨姨就奖励你一块糖,要是不乖乖吃饭,我就给别人了。"

小孩子最吃这一套,立即捧着碗乖乖吃起来,吃完了还亮出碗底邀功,"姨姨,我吃完了。"

"真乖!"小倩用帕子给小孩子擦干净嘴巴,然后将一块糖塞进她的嘴巴,两个人都乐呵呵地笑起来。

夏仲春一直站在门外看,见她把小孩哄住了才开口道:"小倩姐来了?"

小倩扭过头,站起来微微一笑,"刘少奶奶,我来了。"

"别叫什么少奶奶了,咱们岁数差不多,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夏仲春指指外边,"咱们去外头聊聊。"

"好。"小倩从善如流,跟着她出去了。

两人坐定之后,夏仲春为她倒了一杯茶,问道:"你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倩叹息一声:"金氏不肯再留我,邱英就把我送回家,还非得要回去二十两银子,张栓柱怎么肯,可他不肯不行,邱英带了几个打手,把张家砸了个稀巴烂,张栓柱无奈,只好拿出十两银子出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冷笑一声:"活该!"

夏仲春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他损失了一半银子,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怪罪我生不出儿子,将我毒打了一顿。"她掀开袖子,胳膊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这只是一小部分,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身体上的疼痛并不能打倒我,说实话,我对他还是心存侥幸的,不是因为跟他的情谊,而是想留下来照顾三个儿子,可是,"她突然捂住脸痛哭出声:"可你知道我的三个孩子被他们教成什么样了吗?我三个乖巧听话的儿子,被公公婆婆教的叫我破鞋!我是他们的娘亲啊,他们竟然叫我破鞋!我的小儿子刚会说话,就会捡了石子砸我!我恨啊!我恨死了!"

夏仲春站起来紧紧地抱住她,"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小倩笑中带泪,"我教了孩子几天,想要纠正他们,可他们觉得我是他们的耻辱,根本不肯跟我亲近。我绝望了,心寒了,坚决要出来。"

"你和离了?"夏仲春颦眉,"应该不能吧?"

"他怎么肯?"小倩再次冷笑:"我求了好几天,他死活不肯放我走,而且已经开始物色下一户人家了,我不想被当做货物一样,被卖来卖去,所以跟他签了契约,答应每个月给他一两银子,一年之后再给他买个妾。"

夏仲春真是大开眼界,"还有这样的事情?这还是个男人吗?"

"他就不是个男人!"小倩已经冷笑不出来,木着脸说:"这些条件都是他提出来的,我别无选择,只能答应。"

"可你,能履行契约吗?不是我打击你,我们虽然想帮你,但明月姐是做生意的,不能动用私心,否则对其他绣娘不公平。我这里可以雇佣你,可以给你开最高的工钱,每月八百文钱,也管吃住,那也不够一两银子啊。你要是出不了这么多钱,是不是还得再回那个家?"

"嗯。"小倩点头,"所以,我必须做到,我想过了,你按照正常的工钱给我就是了,我不能让你难做,在孩子休息的时间,我就绣东西,能赚多少赚多少,再不行,就出去接点儿洗衣服的活,应该能挣够一两银子。"

"如果这样,你手里就没钱了,要不,再找个人跟他谈谈,将价钱降低一些。"夏仲春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去找县衙找陈文浩帮忙,他是段大人的心腹,县里谁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不用了,他是不可能降价的。我跟他做夫妻五六年,太了解他这个人了,嗜财如命,自私薄情,谁去了都不好使。就是他要一个月二两银子,我也会答应的。"她笑:"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问题,能用钱买来自由,又有何不可呢?我想过了,现在我的绣品可能只能赚几十文,等我绣的多了绣的好了,说不定一副就能挣上一两银子。"

她一脸的踌躇满志,夏仲春自然鼓励她:"未来,你一定会成为苏绣大师,到时候你的绣品有市无价,别人捧着真金白银来求你,你都懒得看上一眼。"

说的两个人俱都笑了起来。

就这样,小倩暂时留了下来。周明月得到消息,专门过来指导她一番,纠正了她刺绣中犯的错,还邀请她:"你得空了就去绣坊看看,向其他绣娘请教一番,互相交流交流,对你有好处。"

"那就谢谢周掌柜了,下次绣坊招工,我一定会考进去的。"小倩脸上带着笑,眼里全是光亮。

冷清的周明月都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她点头:"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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