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莲贵妃病危时,太后皇甫纳兰去见她,见那昔日红颜,却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那曾千娇百媚的一张脸,此时却是形如缟灰。
“莲妹,你怎么瘦到如此模样?”皇甫纳兰站在那病榻前,用手掩鼻说道。她闻到一丝难闻的霉味,那些宫女得了她的旨,都不敢来照料这个昔日的宠妃。
“皇后,你……,你来这里,是来看我最后的笑话吗?”纪玉莲说。
“莲妹,你叫错了,现在我是太后了。先皇早已殃了,那金銮殿上,现在坐的,是我的儿子。”皇甫纳兰说,她向前一步,倾着身子:“可怜妹妹你,不能有子嗣,否则,现在躺在这里,谁又知是不是我呢?”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无所出……,咳咳!”纪玉莲气极之下咳了起来,却是一口血吐在了胸口。
“谁是恶毒的人,难道你没有千方百计来陷害我的皇儿,若不是他命大,又岂能有今日。”皇甫纳兰说。
她向后退了退,那片血腥让她欲呕。
“你还怕血吗,你的双手早已粘满了鲜血,难道夜半时分,你不曾想起,那些死在你手上的生命……”纪玉莲用力撑起上身,她的脸向前伸着,嘴里的血却在溢出。
“你能有今日,不过是仗着你身后的皇甫家族!”纪玉莲心有不甘的说。“即使我死了,我也要用我的血来诅你的家族,定有一日,会灭门除姓,不得善终!”
说完后,纪玉莲却突然地向前一扑,口中的血喷了出来。有些吐到皇甫纳兰的身上,吓得她惊叫着后退。
她的随身宫女忙过来扶住她,“太后,怎么样?”
皇甫纳兰惊魂未定地说:“没事!”她示意那宫女去看纪玉莲。
“回太后,她已经死了!”那宫女探了纪玉莲的鼻息后说。
“死了!”皇甫纳兰轻声说,她最后看了那扑倒在床上的女人一眼。穿着最破烂的宫衣,身前血迹斑斑。她有些失望,原不想她会这么快死。她还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那宫女过来掺她,“太后,走吧,快些去换了衣裳来!”
太后皇甫纳兰看了看身上,想起纪玉莲临死时的诅咒。
灭门,是什么样的仇恨。
她看了看那个女人最后的身影,就走了出去。
她一直记得那个诅咒,然后,就在平阳王叛乱时,拿了纪非一个错,杀了他满门五十二口人。
“灭门?哼,我倒是要你看看,是谁灭谁的门?”当日的太后却是站在纪玉莲的墓前狠狠地说,她把宫女采来的莲花扬在那墓之上。
“越溪女,越江莲,齐菡萏,双婵娟。嬉游向何处,采摘且同船。浩唱发容与,清波生漪涟。时逢岛屿泊,几共鸳鸯眠。襟袖既盈溢,馨香亦相传。薄暮归去来,苎萝生碧烟。”
那时,先皇与纪玉莲双双唱此《采莲曲》,一时荣宠,后宫内无人能及。不想此时,却是连葬在先皇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