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要找的是保姆。"
夏楠很认真的摇摇头:"不一样的,保姆阿姨要花妈妈的钱,妈妈赚钱已经很辛苦了,我要给妈妈找个有钱男朋友,赚钱给妈妈花。"
雷允泽哭笑不得。敢情孩子看上他,还是因为他会赚钱?
上班的时候,夏小北咬着笔杆,盯着一张空白的网页看了半晌。小高戳戳她,问:"夏姐,想什么呢?这电脑屏幕要被你看出个孔了。"
夏小北目不斜视,只呆呆的问她:"有没有可能,一个事业有成身家上亿年轻有为又俊帅不凡的男人,向一个三十一岁还带着个孩子的女人求婚?"
小高完全没抓住重点,只重复着那几个修饰词:"事业有成?身家上亿?年轻有为?俊帅不凡?夏姐,这年头还上哪找这种极品?"
夏小北摇摇头,叹息:"你还小,没见过世面。"
小高特不屑的说:"谁说的,上回见过的那个寰宇的大老总,不就都符合你说的这几点?不过听说他已经结婚了,还离过一次婚。唉,这年头好男人都名草有主了,剩下咱们只能在歪瓜劣枣里挑挑拣拣了。"
夏小北喃喃说:"是啊,咱们找个平凡点的就好了..."
后来连着好几天,夏小北都能发现夏楠身边的东西在有着小小的变化。比如他用了一年多的浅蓝色帆布书包忽然变成了崭新的卡通书包,比如他每天坐在沙发上玩的新玩具,比如他今天放学回来时穿的那套NIKE的新款童装。
她知道那衣服得要一千多块,通常夏小北一年到头才舍得给夏楠买个一两件这种名牌衣服。小男孩本来就活泼好动,再干净漂亮衣服穿一阵子,总是脏兮兮有时还磨破了洞,看到夏楠身上这雪白的衣服她就皱眉头。
夏楠却和她说:"叔叔帮我四个颜色都买了,还说妈妈洗衣服很辛苦的,叫我不要把新衣服弄脏。"
看着袋子里同样款式的另外红、蓝、黑三件,夏小北已经无话可说。
这几天夏小北不想再和雷允泽碰头,于是索性把接送孩子的事扔给了雷允泽,每天她还没起床,雷允泽已经早早的来敲门,有时甚至大大方方在她家里和夏楠一起吃了早饭再出门。放学也是把夏楠接回来,先在他自己那边吃完晚饭做完作业,差不多八九点钟再把孩子送回来。
夏小北知道孩子在他那,也放心得很,要是超过时间夏楠还没回来,她就直接拨个电话过去催。两家这样近,门对着门,她却实在不想过去敲门。
雷允泽也识趣的很,每每只是接送孩子,并不打扰她的生活,久了,夏小北也就把他求婚那回事给忘了。
再次见到雷允泽,大约是一个礼拜后。那天晚上,她刚刚把夏楠哄睡着,忽然接到电话。在电话里,雷允泽的声音非常虚弱,迷迷糊糊的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隐约知道他是病了,难受得紧。
她吓了一跳,听他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只怕是情况紧急,赶忙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隔壁去拍他的门。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她又怕雷允泽在里面已经晕倒了,赶忙打给小区的保安,后来保安还没到,倒是雷允泽自己爬起来,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
夏小北见他出来开门,本来以为没什么了,正想问问他,忽然见他整个人一歪,就向她身上倒来。
她不好让开来让他摔到地上,只能倚着墙壁,小心的托住他。走廊灯光下,他脸色青白得吓人,额头上全是密密的虚汗,那张薄而性感的嘴唇,不知被他咬成什么样了,青紫青紫的还有一圈又一圈的牙印。
她吓了一跳,想想还是拨10吧。可是他那么大一个人,压在她身上,她连动都动不了。只好哆嗦着拍他的脸:"喂,你醒醒啊,别吓我。"
他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意识应该还存在,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幸好这时候保安到了,两个人合力,终于把他弄下楼,拦辆车塞到车里。
夏小北在后座上扶着他,看他气若游丝的样子,怎么也猜想不到平时神气活现的他,能有这样虚弱的时候。
那司机还问她:"小姐,老公生病啦?"
她也没心情解释,只说:"他情况不太好,麻烦你开快点,拜托您了。"
送到医院急诊室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半个多月前,他才帮她把夏楠送来,没想到这么快,这个人情就还回去了。急诊的结果是急性阑尾炎,要立刻动手术。医生说病人的饮食非常不规律,又常常饮酒,才引起阑尾管腔阻塞导致发炎,又耽搁了这么久才送来医院,再晚一点恐怕麻烦大了。
说的好像全是她的责任一样。夏小北也不会说话了,只是紧张得浑身都发抖,一个劲的点头。手术进行中,她在外头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一颗心悬着始终就没放下来过。
手术门上那盏红灯一直亮着,她朦胧中望着那红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既是希望那灯赶快灭下去,好让她结束这场揪心的等待,可又害怕那灯灭下去的一瞬,等来的是五年前那让她灭顶绝望的一幕。
其实知道不过是个小手术,割除阑尾就行了,短短两个小时,她竟然连坐都没有坐下过。后来雷允泽被推出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望着她,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脸色也不好看,方才等在外面的时候就有护士建议她去休息下,又不想被他看见,于是忙里忙外的去帮他办各种手续,还把家里的软垫和夏楠的PSP全都给他拿来了。
手术结束后,雷允泽本来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因为感到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凉的握住自己,所以他睁开眼睛,看到他醒来,她却是极快的挣出了自己的手。然后也不知在心虚什么,一直忙里忙外,几乎停不下来,他就只能盯着她的背影,微微的笑。麻醉的药效过去之后,伤口还有点疼,但是他觉得很幸运,不知为何就想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