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他温和的责备声,窗外是雨过天晴的温暖阳光,熏熏入睡。
察觉到了她的沉默,他抬眸问她,“怎么了?”
“困。”
何俊峰没吭声,自从去年澳洲悉尼的初夜之后,只要她身体允许,他总是缠着她贪得无厌,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但……也要他能忍住才好。
低头继续帮她修倒刺,修完后,又把指甲帮她修了,这才放下指甲剪,环住她的腰,“我陪你睡觉?”
“我让你给希希传过去的东西传了没有?”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昨晚都传过去了。”
“哦。”
躺在床上,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有时候是可以不含任何情欲的。
何俊峰亲她的额头,眼睛,脸颊……他给她营造的睡眠环境太好,也太柔和,龙子昕抵着他的胸口就那么睡着了。
楼下,孟旭阳偷偷对李一航说,“别人结婚之后,日子过的是越来越淡,可我们老板是越来越浓烈,恨不得天天和太太腻在一起。”
李一航抿唇不语,他知道,峰哥是中了龙子昕的魔。
龙子昕再次醒来,卧室内已经没有何俊峰的身影,松软的枕头上放着一张卡片。
何俊峰不知何时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次离开,都不会用短信方式或是他人口述告知,竟用文字代替,这次也不例外。
——我出去一下,饭菜已经做好了,醒来之后下去吃,若是凉了,就热一下。
龙子昕吃着还有些温热的饭菜,眼睛热了。
当一个男人甘心系着围裙围着锅台打转,空气中流动的菜香气,就像置身寒冬天,有人端给自己一杯热奶,喝进口中,说不出的暖和。
他就像是一个最完美的生活魔术师,没有带给她太多惊心动魄的惊喜,却总是能够在日常生活中轻而易举的改变她的心情。
晚上,何俊峰回来,龙子昕才知道,言婉星期六的上午就回美国了,听说她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何俊峰可以早些回来的,但是在公司,被闻讯赶来的韩淑珍给堵住了。
他可以置之不理,可以拂袖而去,但他做这一切,不就是要看韩淑珍火烧眉头的狼狈模样吗?一段时间不见,昔日那个雍容华贵的韩董消瘦憔悴了许多,连说话,也从曾经的趾高气昂变成了现如今的唉声叹气。
也是在这个晚上,许华山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话的邓希玥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小。
“许华山,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家,我可以和你离婚,我爸那边你也不必担心,这些年你为了邓氏……”
“离婚?”许华山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讥嘲,“希玥,你是不是和冯开来联系上了,还有了再续前缘的打算?”
昨晚,邓希玥似乎把积压多年的眼泪一夕间全部哭完,所以此刻,她轻轻笑了,笑声宛如砂砾,刮得许华山的耳朵莫名难受。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能顶嘴,一出口就要吵架了,许华山和小美的证据还没有弄到手,她必须忍,必须让许华山净身出户,必须让方家姐妹臭名远扬,还有邓文,他也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
这天晚上,两人分床睡,第二天许华山亲自下厨,邓希玥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默默的吃着,吃完早餐,许华山收拾餐具去厨房,他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从今往后,我不住办公室了,每天晚上回来陪你。”
完了,补上一句,“我不会离婚的。”
切!你说不离就不离吗?邓希玥暗自冷笑,下个月,下个月15号,不就是你的生日吗?到时候,我会送一份大礼给你!
……
言婉回到江州市,已经是十天之后,江州市已是夏日炎炎,这天下午,龙子昕在金典婚庆影楼的办公室里,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桔梗花,这是今天早上在影楼门口,不知怎么就遇见了许华清,两人打招呼时,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华农,用扁担挑着两个大箩筐,里面摆满了桔梗花,用草绳捆绑成了一小束一小束,叶子翠绿,黄黄的小花朵很是清新雅致。
许华山见了,就买了一束送给龙子昕,眸光坦诚,仿佛只是一束花而已,龙子昕若不收,或是推辞,倒显得太过于谨慎和小家子气,于是道了声谢,收下了那束桔梗。
来到办公室,找了瓶子,用清水供奉,早上买的花,现在开始萎谢,那一朵朵的小花正带着无法遏止的决绝走向死亡,桔梗有两种花语:永恒的爱;无望的爱。为什么两种看来天地之差的花语会出现在同种花身上呢?不知道,大概跟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一样,不需要什么道理。
一时,龙子昕失神良久,花草的情绪,原来和人一样不可捉摸。
也就在这时,言婉打来电话,可谓开门见山,“子昕,代孕母亲我已经帮你找好了,而且还签了保密协议。”意思就是让她绝对放心,何俊峰不会知道。
“……”龙子昕沉默,再沉默。
“子昕。”言婉以为她变卦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手机那头静了一下,方才有声音回应道,“我该怎么做?”
听她这么一说,言婉变脸速度可真是快极了,笑容挂上嘴角的同时,开口,“你只要在最近两天,记住了,在最近两天提供俊峰哥的……精子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给你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