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这么简单,那个被打的男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说明什么,说明做贼心虚……”
“你是说,那男的本身就是在外面偷腥,结果被误打了?不敢把事态扩大……”
“打人的女人一脸傲娇,被打的男人明显就是哑巴吃黄连……”
龙子昕走出咖啡厅时,转身看向身后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的许华清,“为了向我证明邓希玥的婚姻不会幸福。”
许华清看了她一眼,单手插在裤兜里,朝着街口走去,龙子昕不得不跟上去,因为他在娓娓道来,“那女的叫小美,是我们同村的,大我哥两岁,初中毕业之后经亲戚介绍在江州市给人当保姆,后来和我哥认识,之后他们就交往了。我们家穷,拿不出小美家提出的聘礼,小美就嫁给了江州市的一个小包工头,去年小美丈夫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年底就将小美扫地出门,现在小美有了身孕,当然那孩子是小美前夫的,小美想要打掉孩子,但医生说她这次怀孕已经是奇迹了,不然这辈子恐怕都做不了母亲,因为小美曾经为我哥打过两次胎,小美去找她前夫,哪知她前夫的老相好都快要生了,哪里还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仅如此,小美前夫还奚落她肚子里孩子是我哥的……”
漫步前行的许华清忽然顿住脚步,侧身看着身边的龙子昕。
龙子昕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龙子昕看见他漆黑的眸,仿佛尘埃被吹散一角,折射出璀璨的光。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某种心思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
“许华清,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其实,他完全不必选择这家咖啡厅,也可以帮他哥隐瞒。
许华清终于收回了驻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轻轻一笑,“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过的幸福。”这话,他之前说过。
发自肺腑的话飘进耳中,落在心里,龙子昕若说没有感动,那是骗人的。
只是他的愿望很美好,美好到不真实,不现实,借用现在的一句网络语,那就是: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许华清对小美和他哥的前尘旧事最终停止在那六个省略号里,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他只知道不管怎样,邓希玥和他哥不会幸福,为了减少伤害,他将一些隐晦告诉了龙子昕。
临近黄昏,市民像是全都跑了出来,人行道上拥挤,两人挨得很近,龙子昕说,“许华清,我该回去了。”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长时间交谈,也是第一次听许华清说这么多的话。
许华清转眸看她,嘴角笑容温暖,“子昕,谢谢你。”
闻言,龙子昕也笑了,“谢谢你。”谢谢他的大义灭亲,让她揍了他哥一拳,替邓希玥出了一口恶气,也谢谢他的真心相待。
至于许华清谢她什么,她好像有些想不明白。
分手后,拦了一辆计程车,在车上拿出手机。
“我还以为你有了老公把我给忘了呢?”邓希玥打趣道。
“忘了老公我也不能忘了你呀。”
“呵呵,这话虽然属于花言巧语,但我还是爱听。”
龙子昕也在电话这端笑了笑,“在干吗?”
两人闲聊了起来,龙子昕没提许华山,也没说她今天和许华清见过面,就当下午的事情从来没发生一样。
本来是要打车直接回家,可是挂断电话没多久,何俊峰打来电话,得知她正准备回家,就让她坐车去分公司,说两人一起回去。
之前,何俊峰将言泽昊一行送到酒店,就离开了,胡杨留在那里专程照顾言伯父,也方便他们用车。
“俊峰,明天见!”言婉竟在笑,眼睛弯弯,宛如夜空中点缀的上弦月,之前在车上的失神早已经荡然无存。
真的是荡然无存了吗?
有谁知道,此刻的她脸上是春意盎然,可内心却是寒冬腊月!
“明天见!”何俊峰笑容总是淡淡的,言婉想,若是他肯大笑,笑容必定可以花香满园。
她知道,有些人纵使相处多年,她依然无法描绘出他的眉眼,但有一种人,只消一眼,他便是她眼中的唯一,以至于后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人打捞上岸的鱼,在暴晒中享受着无力自救。
……
龙子昕从计程车上下来,远远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座驾,何俊峰原本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听到车门声响,瞥了副驾驶座一眼,就见龙子昕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等了很久?”
“没多久。”也就四十来分钟,只要是等她,哪怕让他在这里等四十个小时,他也心甘情愿。
帮她系好安全带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龙子昕笑着,这时候觉得她仿佛又变成了他女儿。
车内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好香。”
何俊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语调平平的作出了评价,“狗鼻子。”探身从后座里取出一个袋子递给她。
龙子昕好奇打开,“巧克力饼干?”
至于那句“狗鼻子”,究竟是夸她,还是在损她呢,她也懒得去计较。
吃着饼干,垂眸笑了笑,寂静安然,侧眸看向何俊峰,晚上路况拥堵,他熟练打着方向盘,神情专注。
“不给我吃一口?”话语略显不悦。
龙子昕笑笑,把吃了几口的饼干送到他嘴边,某人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声音含糊,提醒她,“袋子里有酸奶。”
“知道!”她早就看见了,没想到他考虑的还挺周到。
“何先生,你曾经这样照顾过别的女人吗?”如果这样照顾过,那个女人肯定会被魅惑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何俊峰沉默几秒,平静的回答道,“照顾过。”言婉是言瑾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妹妹,他曾经给言婉买过零食,这也很正常。
“呃?”龙子昕嘴角笑容慢慢收敛,“她现在在哪儿?”天各一方吗?
“在江州市!”
“咳咳……”某人被口里的饼干呛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