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下的手被人握住,紧了紧,略施惩戒。
她不动声色,好整以暇的看着言瑾,眸子漆黑明亮。
言瑾摇头叹道,“不近女色,害的我以为他性向不正常,为此还曾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以防名声受损,清白不保。”
“是么……”何俊峰身体微微后靠,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言瑾,大有让他闭嘴的意味。
言瑾身上很有喜剧天分,掏出口袋里的墨镜戴上,眼不见为净,装作没看到。
龙子昕见了,失笑不已,老实说,何俊峰身边有这么风趣幽默的朋友,何尝不是一种福气?正如她和邓希玥。
何俊峰原本想张口让言瑾闭嘴,但难得龙子昕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不过言语取悦她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多少还是有些怅然和介意的。
“弟妹,俊峰为了报答你在撒哈拉大沙漠的救命之恩,不仅以身相许,还以心相许……”
“言瑾。”何俊峰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龙子昕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笑了笑,并不吭声。
言瑾无视何俊峰的警告,大概因为龙子昕在场,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有一年,俊峰过生日,一大群人在美国为他庆生,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喝的神志不清,欧阳芙蓉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剥掉锡纸,送到俊峰嘴边,对于喝酒的人来说,酒后多吃点糖份的东西,比如说巧克力之类的,可以治头疼和醒酒,但是俊峰抓起那块巧克力毫不留情面就给扔了,后来他竟然抱着我说,他迄今为止只吃过一个人喂的巧克力,那种味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龙子昕心一紧,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垂了眸,膝盖上十指交缠,何俊峰握着她的手,看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不停的言瑾,微微皱眉。
言瑾并没有注意到异常,微不可闻的叹道,“我当时问他,喂他吃巧克力的是谁,可他什么也不说,但直觉告诉我,喂他吃巧克力的一定是一个女人。”
龙子昕嘴角笑容依旧,却从何俊峰手里抽出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你们慢慢吃,我去楼上看看甜甜。”纯属是在找借口。
她无法定义何俊峰与喂他吃巧克力女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有很多事情,她并不适合评价。
但想起何俊峰心里藏着一个喂他吃巧克力的女人,她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有关于何俊峰的感情史,她一无所知,他那样的人,身边有女人并不奇怪,可若是心里藏着一个女人,就有些奇怪了。
何俊峰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嘴角泛起笑纹,微不可见。
言瑾看着龙子昕的背影,迟疑道,“那个……弟妹是不是生气了?如果她介意喂你吃巧克力的女人,我可以跟她解释,都是过去的人和事,我想她不会介意。”言瑾说这些话,难免有捉弄的心态,但见龙子昕忽然离座而去,立刻开始后悔起来。
何俊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吃完午餐,立刻坐飞机去英国,有时间取笑我,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要来得划算。”
言瑾顿时委屈道,“我这台机器运行了将近八年,这些年为你赚的钱还少吗?偶尔让我歇歇,不为过吧?再说了,我去英国途中转机来看你,难道你不感动吗?”
窗外的阳光照在何俊峰脸上,光芒缓缓融进他漆黑的瞳仁里,语声凉薄,“改变世界的往往是金钱,没有金钱支持,就连所谓的家人也只不过是一个词语而已,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不明白也要回去慢慢弄明白。
何俊峰拿纸巾擦手,笑了笑,“明白的话,吃完饭就走,英国那边,我就交给你了,对了,我建议你先在姚希姆·高里奥公司的墙根下挖个洞,放几个适合工程运作的老鼠进去,慢慢掏洞,一点点的搬送粮食……”
“好。”言瑾回答的很干脆,可是因为那句“所谓的家人也只不过是一个词语而已”,他的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何俊峰双眸清冽无波,微微一笑,“偷鸡摸狗的事,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言瑾皱眉,皮笑肉不笑道,“我不认为你是在讽刺我,承蒙夸奖,我会再接再励。”
“我去看看她。”何俊峰起身,离座。
言瑾看着他的背影道,“……替我跟弟妹道声歉,我真不是有意的。”
何俊峰走了几步,回头看言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去年在非洲身负重伤,一连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揣在怀里的那包巧克力,知道为什么吗?”
只因那包巧克力的意义非凡!
“不会吧?”言瑾若有所悟后,受了惊吓,蓦然站起身,难道龙子昕就是曾经喂何俊峰巧克力的女人?
“……”某人唇角有着隐约的笑意,那天在撒哈拉大沙漠,虽然是晚上,但夜视力不错的他一眼认出女人脖子上的奇特项链,那条项链他曾经看见有人戴过,那就是——杨静婉。
“弟妹就是曾经喂你吃过巧克力的女人?”言瑾难以相信,又追问了一句。
“……”还有第二个人吗?那个时候,他才八多岁,太早熟只是一个方面,只因龙家夫妇和四岁的龙子昕留给他的记忆刻骨铭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