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仪妈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韩淑珍觉得头疼。
不想接电话,但躲得掉吗?
何承光心事重重跟着韩淑珍出去了,当务之急,汪思仪之事才是重中之重。
人们常说,多事之秋,如今何承光算是亲身感悟了。
餐厅里,何耀华看着伫立的那道冷漠身影,喉咙有些紧,张嘴试了几次,这才发出声音来,“俊峰,坐吧。”声音有些呢喃不清。
“是啊,俊峰,坐吧,别站着。”梅红选了一个很合适的时机开口,清浅的言语,虽然一如平常,但太平静的表情却出卖了她曾经的心伤。
转身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何俊峰没接,她只好放在一边的餐桌上。
“谢谢。”何俊峰说这话的时候,单手插在裤袋里,虽然是礼貌,表情也很认真,但是听来却没有多少的诚意。
“不客气……”梅红笑得很牵强。
二十多年了,斯人已逝,所有的恨和痛理应烟消云散,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心如止水,因为跌宕起伏的从来都不是命运,而是心境。
平静的对话,藏储好各自的情绪和心事。
“我去换件衣服。”龙子昕扔下一句话,走出餐厅,步伐平稳,但稍有停顿,明明看见他的衣领里系着围巾,却忍不住想窥探里面是否戴着项链。
衣服上溅有一些牛奶渍,她换不换衣服无所谓,在何家,让自己越含糊越好,就像上次吃饭吧唧嘴一样,之所以选择离开,是想出去听听韩淑珍是如何PK市长夫人的。
餐厅里,何耀华不知该怎么和何俊峰相处,努力想要弥补的父爱到了何俊峰面前总会滴水成冰,瞬间凝固。
此刻,他原本应该对儿子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只要他们不像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漠然相处就行,但何俊峰选择了转身。
“俊峰,这次回来别走了。”看着那道挺拔孤寂的身影,何耀华语气充满了乞求,生怕他的离开又是杳无音讯经年。
当初为了何家声誉和脸面,他把年幼的儿子送到国外,后来儿子自己却一声不响消失了……
何俊峰侧身看向何耀华,眸子里焚烧出决绝的光,“别忘了,我可是私生子。”这话无疑就是一把残忍的双刃刀,伤害他人的同时,也在狠狠伤自己。
何耀华的心,撕裂般的疼痛着,而何俊峰眼中却是一片死灰色。
“俊峰……”何耀华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我当初真的不知道小迪怀孕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我真的不知道……”
何俊峰无动于衷,缓缓说道,“当初,负不了责,就应该管住好自己的下半身,既然管不住,就应该负责……”
“别再说了。”何耀华表情羞愧,后悔不已,“不要再说了……”
他的喉咙里不知道是不是迸发出一道呜咽声,何俊峰没听清,但他看到何耀华的泪水,在这一刻,再次流出来。
何俊峰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别浪费了,留着到我妈坟前去忏悔吧。”
客厅里,何承光听见父亲的哽咽声,胸口一紧,眼眶生涩,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况且,父亲还是一个八十多岁的年迈老人。
想要走进去解围,却见何俊峰出来,“俊峰,坐吧。”除了僵硬的客套话,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太多的尴尬和无奈好似一堵墙,生生隔开了血浓于水。
韩淑珍接完电话,暴跳如雷扔掉听筒,何煜见状,急忙抢起来,赶紧放好,生怕电话另一端的市长夫人听到什么,其实,他这是杞人忧天了,韩淑珍没有听见电话里的忙音,怎么可能会扔话筒,甩脸色。
别看韩淑珍在何家飞扬跋扈,有时候,面对外面的强势,她也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主。
韩淑珍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咬牙切齿看着何煜,“鲜于琴算什么狗东西,她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鲜于琴是汪思仪的妈,人家打电话是来警告何家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但明天是星期六,今天应该就是最后期限。
何煜下意识瞟了一眼楼上,他刚刚看见龙子昕好像上楼了,抿了抿唇,决定息事宁人,“我们给她五千万……”
“不行!”韩淑珍态度很强硬,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该死的丑八怪。
“那你说怎么办?”何煜算是没辙了。
韩淑珍沉沉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声音冷静,“你上楼跟她说,让她先离婚,至于五千万,我们先欠着,到时候,不会少她一分。”只要骗她把婚离了,到时候,五千万只是龙子昕的一个黄粱美梦。
何俊峰听了,唇角微勾,要是龙子昕那么容易被骗,她就不会化妆成丑丫头了。
果然,楼梯上,传来龙子昕坚定不移的声音,“别枉费心机了!钱到帐,再离婚,不然,一切免谈。”
“你……”韩淑珍肺都快气炸了,可楼梯上的某个人却踩着轻盈的脚步声,去了三楼媒体室。
胜利就在眼前,需要给邓希玥打过电话,报个喜。
本来暂时不想告诉她,那个抢了她项链的男人就是何煜小叔何俊峰,但听见邓希玥在电话里说,她正在去温泉池的路上,准备去蹲守那个男人的出现,然后帮她夺回项链。
龙子昕一听,很是感动,“希希,那个男人叫何俊峰,是何承光同父异母的弟弟……”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接着是邓希玥语无伦次的无法相信,“……不是……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
“他现在就在何家。”龙子昕说。
“他有没有认出你?”
“怎么可能?”她失笑,何俊峰又不是火眼金睛,怎么能够认出她?可不知为什么,龙子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你决定怎么办?”邓希玥眉眼间有着担心,那条项链是龙子昕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自然会想方设法把它夺回来。
龙子昕想了想,“见机行事。”打是打不过他,只能智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