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装做看不见不去救他,更不想去看他双手捉着壁上留下的刺眼的两道血迹,可是天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素手自腰间一拉一按,一道细如毛的绳索飞射而去,向着那不停地往下掉的男子手上甩去。
在触到男子的手的同时,她的手在那细绳之上微一顿,只见那绳似有眼睛一般,在男子的手臂上就是一缠,紧紧地束住。
她用力一拉,他终于停止了往下落。
而她,却开始有些吃力了,这细绳是她特意让双双派人出去购来的,价格不菲,蚕丝绳,细如毛却韧性无比,刀削不断。
手中的攀石爪,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此时加了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不轻的人,已经开始缓缓地脱力了。
"捉紧!"低喝道,却已经无暇去顾他了,只是双手双腿一用力,更紧地插入石中。
"想不到朕与灵儿如此有缘,竟然能够同甘共苦,共渡生死关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轩辕凤单也不见多少紧张,还有闲情调笑。
江芷灵眉头一皱,这个男人!
"轩辕凤单,你最好捉紧了,我这攀石爪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的。"江芷灵低低地说道,却没闲情与他说笑计较了。
轩辕凤单听罢眼底划过一丝感动,微不可见,而后道:"既然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呢?你不是要摆脱我吗?现在这个机会不是挺好的吗?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真正地摆脱我了,若不然的话,我随时会捉你回去的。"
江芷灵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救他,她自认从来不是良善之人,而且还事关自己的生死。
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应该直接把这个人扔下去,而且还应该落井下石,直接踢他下去,绝了后患。
可是偏偏,她却去救他。
有点恼怒自己的失常,可是却做不到不救他。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她没有注意到,他一直用的是我而不是朕,那一刻他的心底,是感动的。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否喜欢他,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没有舍弃自己,这一点,让他心中某一处正在软化着。
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一股情的滋味。
那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非她莫属了。
"轩辕凤单,你嘴巴少说几句会死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个老太婆似的!"低咒了几句,她自腰间拿出了一根带绳的钉子,狠狠地插入了石头里。
这些利器全是她特意让双双准备的,全是削铁如泥的,所以插入石间,轻而易举。以自身的装备,是没办法带着轩辕凤单一直下到崖底的,所以只能暂时先固定住两人,再慢慢地想办法下去或是等着上面的人来救。
听着江芷灵的低咒,轩辕凤单难得的脸色一变,心情却是极好,这样的话,此刻听来,竟是如此亲切。
只是,骂他跟个老太婆似的,这也才损他身为皇帝的威严了吧,竟然敢骂皇帝像个老太婆似的,也只有她江芷灵敢这么做了。
可是...他...喜欢!狠喜欢!
"崖底太深了,我们两个人下去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你上面的人打赢了来救我们了。"江芷灵淡淡地说道,眼睛望着上方,打斗之声十分激烈,显然还没有结束:"只是不知道你的人是否能够打得赢呢?"
轩辕凤单听到江芷灵的话,没有回答,让江芷灵十分惊讶,这个男人不是向来十分狂妄自信的吗?而且他带来的还是他所得意的侍卫。
难道是...他认为天明他们不会赢吗?
一脸疑惑地低头望去,却见轩辕凤单苦笑着望向了她:"只怕难,明宣能够掩得这么深,说明城府极深,而他在朕的身边,朕却全然不知道他会武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武功极高,已经登峰造化了,所以能够掩饰得极好。"
江芷灵一听,脸也黑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要是这样,他们就得想办法下崖了,不然再迟,等那明宣收拾完上面的人,就轮到他们遭秧了。
他们现在贴在壁上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要上面的人投几把刀下来,他们就得完蛋的。
而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上面双双的声音尖锐地响了起来,带着恐惧:"太后小心啊...宣公公投了东西下去..."
话还未落,江芷灵就见头上言一泼水一样的东西直冲她而来。
眉一皱,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的,她不会死在这儿吧?
才这么想,就见自己的腰间被用力一扯,轩辕凤单低沉的声音传来:"撤!"
没有多想,手一按机关,那攀山爪松了开来,自己整个人被横空拉开,向着空中抛去,一只大手,揽住了自己的细腰。
一股龙涎香气,透鼻而来,人已经向下直速坠落。
落眼处,那石壁上,沾到那落下来的药水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音,一道浓烟冒了出来,而那石壁上,也穿了一个洞。
好狠的毒,只怕身体被淋到,就是尸骨无存了!
心中一阵冷汗,幸好幸好...
可是,他们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两边的风景火速地自眼前变化,没有依附之下,他与她的身体不停地向下坠落着。
眼看着,就要粉身碎骨。
轩辕凤单的脸色第一次变得严谨无比,低沉的话自她的耳边响起:"准备好,我将你推向崖壁!"
"那你呢..."她的话还没有问完,只觉得整个人被人向崖壁上推了去。
他要干什么?
推她向壁,然后他自己呢?
心中在那短暂的一刻,竟然融化了,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性命,是否证明,他是真心的爱的呢?
是否证明,他是可以信任的呢?
心中的想法如草狂生,在他推开她的时候,一个回身,手中那蚕丝绳已经向着那快速退开自己的男子缠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