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沐臣?!
那瓶子看着眼熟,好像是我扔的那个空酒瓶,怎么到他手里了?还有他的脸色为什么铁青,是因为我偷喝了他的酒吗?
我踉踉跄跄朝沙发走去,提起沙发上的包,拿出钱夹,将包扔回沙发,又踉踉跄跄地走到欧沐臣面前,打开钱夹取出所有的钱,抓起欧沐臣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将钱塞到他的手心里:"酒钱,给。"
咦?他为什么那么狠劲地把钱揉碎,把钱扔掉?为什么跟钱过不去?又为什么那么生气地看着我?钱不够?对了,他一向用最昂贵的东西,那酒一定也很贵,至少要几千的吧?
于是我又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将银行卡递了过去:"现金不够,刷卡可以吗?"
"你疯了,喝那么多酒?!"欧沐臣怒斥着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却没有接过我手中的卡,只是握着。
好暖的手!可是这双手此刻握得我好紧,紧得生疼。
"疼。"我低声嘟囔了一声。
他迅速松弛开我的手,深蹙着眉头看着我那红肿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根根手指:"你都做什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今天好冷。"我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冷?"他低声念着,然后徒然拔高声音,带着几分暴怒:"冷你为什么不开暖气?"
暖气?暖气能将冰凉的心也一同温暖起来吗?
他将家里的暖气开至最大后,随即来质问我:"为什么喝酒?"
"你每次喝酒都有理由的吗?"我笑嘻嘻反问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似乎要将我望穿。
虽然脑袋泛疼,虽然头脑混沌,虽然走路不稳,虽然看什么东西都是双影,可我还是感觉到了疼痛,看来还是不够麻痹啊!于是我转身又跌跌撞撞地朝酒柜而去。
我随手拿起酒柜上的一瓶酒,一转身的功夫,酒瓶子竟然不翼而飞。
"酒呢?"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我说过,不要学别人喝酒!"语气极冷,比外面的天还冷。
"我要喝酒,给我酒,好不好?"我拽着他的衣袖,摇着,想要一点酒。
"你醉了,早点休息。"
"我没有醉,我要喝酒!"我嚷着。
欧沐臣的手抚到我的额际,墨黑深邃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我,柔声道:"蔡菜,我抱你去睡觉。"
"再喝一点,我就去睡觉,好吗?"我谈着条件,乞求地望着他。
他不再理我,打横将我抱起,我却用力一挣,带着最大的力气,他措不及防,我的身子从他的怀中挣掉到地上,一个踉跄,脚一软,跌倒在地。
额头顺势撞上了柜子的边角,疼!可这样的疼,能让心里不那么疼,真好。
欧沐臣抬起我的脸,眉头又皱在一起:"撞疼了吧?"大手抚上我的额头轻柔地揉着。
不过是撞到,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要你揉,不要!"我推开他。
"蔡菜,你真的醉了!"
头越来越晕,酒的后劲又上来了,我看着欧沐臣,竟然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只感觉到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悦。
"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酒,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不行,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医院!我不要去!"我拼命地摇晃着脑袋,身子往后缩去。
"那我抱你去睡觉。"欧沐臣轻叹了口气,正想把我抱起,我拒绝:"不要你抱,我不要你抱!"
"那你自己走回去睡觉!"欧沐臣扭曲着一张俊脸,冷勾着唇角。
走就走,我刚能走到酒柜,我现在走不回去吗?
一路摇摇晃晃,磕磕碰碰的,我摇啊摇地,突然脚底一软,身子,竟绵绵地瘫了下去。
欧沐臣有力的手把我在瘫软的瞬间扶住,一个转身,将我抱了起来。
我挣扎了一番,可是挣扎好累,好费力气,而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力气了。
欧沐臣将我抱到床边,当我的身子接触到床的刹那,酒意变成了昏昏欲睡,而这一睡,显然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沉。
沉睡的梦中,我仿佛听到欧沐臣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蔡菜,我..."
接下来的一切,是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中,再次醒来,已是新的一天。
太阳升起,落下,然后再升起,然后再落下...像是一个轮回,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在这连续的重复中,省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整个省城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白色的世界。
电话,欧佳琪又来电话了。
那天醉酒过后我就尽量避开欧佳琪的电话,可偏偏越想避开什么,就越会来什么,而且来势汹汹,让人无处可躲。
电话响了又响,很顽强地一直响着。
我深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接了起来,然后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
"嫂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欧佳琪娇甜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善意的埋怨。
"不小心调成振动了,什么事?"
"嫂子,能陪我买点东西吗?"
买东西?怎么又是去买东西?前几天你让我陪你去买编织同心结的绳子,还让我教你在同心结上刺绣上你和唐进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陪着你去,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针针地教你刺绣唐进的名字的?
"恐怕不行,你哥说今天回家吃饭,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开始准备了。"我找理由拒绝。
"这还不简单?今晚你们都到妈这边吃饭不就行了,等下我就打个电话跟哥说。嫂子,这下没问题了吧?"
后悔找这个借口了,早知道就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我在中山公园等你,你开车过来吧。"说了见面的地点后,我披了一件羽绒服便出发了。
其实中山公园离名都园很近,步行大概十分钟的距离。
中山花园的景致总是那么地漂亮,尤其是两个极端的季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