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低沉的嗓音,磁性的声线……曾不分日夜的在她耳边发出性感的低喘。
分明……分明是那么的熟悉,可此时落在颜粟粟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颜粟粟浑身一僵,就像是被关了电源的机器人,瞬间就定住了。
门外的男人似乎很满意颜粟粟的反应,唇角勾了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咽了一口口水,颜粟粟掩去了眼中的慌乱无措,僵硬的抬头,直视着男人英俊无俦的脸庞,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回国,没有通知任何人。
就算是郁家,也只有郁修展兄弟三人知道而已。
外界就更不可能有她回国的消息。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昨晚跟着她的人,是他的人?
男人眉头一挑,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不悦,似乎是对她的平静不满,可脸上依旧是得体的微笑,仿佛知道她在哪儿这件事,于他来说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想知道你在哪儿,很难吗?”
一股凉意由脚底陡然窜起,颜粟粟努力保持着冷静,才没有跳起来对着他的脑壳就是一记爆栗。
只是,她原本淡定平静的声音里,隐约透着一股无力感,“凌乾,我以为我在法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凌乾脸上的笑容微僵,低沉的嗓音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怒意:“颜粟粟,我说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永远!”
颜粟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凌乾——凌帅!我是孤儿!”
凌乾猛地伸手掐住颜粟粟的下巴,看着她的脸色因为疼痛渐渐发白,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粟粟,你真不乖。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凌帅。你不记得了?嗯?”
颜粟粟扯了扯嘴角,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再次强调:“我是孤儿!被颜家收养的孤儿!”
凌乾讨厌死了她脸上的笑容,高大的身材一挤,就挤进了那扇朱红的大门内。
转身,将颜粟粟死死地压在门后,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断她的脖子,“那又怎么样!”
他要她,无所谓她的身份!
“当然不怎么样!”颜粟粟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权衡利弊,考虑好了再宣示你的主权!”
凌乾猛然靠近颜粟粟,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既然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再次想起那些属于我们的美好回忆!”
颜粟粟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她慌乱的挣扎着,脸色苍白的尖叫着:“不要!别碰我!你走开!走开!走!”
凌乾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松了钳制颜粟粟的力道。
颜粟粟恢复自由,第一件事就是甩了凌乾一嘴巴。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伴随着哨鸽回巢的声音,回荡在四合院里。
一时间,颜粟粟和凌乾都怔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你走!”颜粟粟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领,连连退后几步,确定离他足够远足够安全,才勉强站稳。
有些红肿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大门,颜粟粟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颤抖。
“别再来找我!不然我敢保证,你再也听不到我的任何消息!”
凌乾浑身一僵,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痛苦,先前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心疼,就连他低沉的声音都染上了一丝沙哑,“粟粟……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我的粟粟,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很想很想,想到身体都疼了……”
“粟粟……粟粟……我的粟粟……”
“别、别叫我的名字!”颜粟粟像是受到惊吓,双手突然捂着耳朵,身体不断的往后缩着,原本绑在脑后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苍白的脸颊,只露出一双充满惊慌的大眼睛。
“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走啊!走啊!”
“粟粟?”凌乾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疑惑的看着她,并朝她走了两步。
“走啊!走啊!别过来!”原本漂亮的大眼睛此时已经失了神,迷茫而没有焦距,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个破败的布娃娃。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手脚并用的在空气中胡乱的挣扎,碰倒了脚边的花盆,锋利的碎片割伤了她的脚踝,献血顺着她白皙的脚踝流下,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凌乾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反常和不对劲儿,两步上前就将他捞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中。
“粟粟!看着我!颜粟粟!我是谁!”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仿佛沉浸在内心的恐惧中无法自拔,颜粟粟根本就听不见凌乾的声音,只将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颜粟粟你看着我!”凌乾用力的捏着颜粟粟的下巴,企图用疼痛来唤醒她。
颜粟粟缩了缩脖子,绝望的闭上眼睛,呜咽的声音从她失了血色的唇瓣中溢出。
“求求你们……不要……求求你们……饶了我……不要……”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钱……求求你们……”
凌乾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
他单手搂紧颜粟粟,另一手掀起了遮在她脸上的长发。
眼泪湿了桃花面,凌乾触手一片冰凉。
“粟粟?”他搂着她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心里头那个不好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要……”颜粟粟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咕哝了这么一句后,唇角溢出鲜红的血。
“粟粟!”
凌乾低吼了这么一声,忙掰开她紧咬的牙关,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她嘴里。
军总医院,高干病房。
颜粟粟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几乎和白色的床单被子融为一体。
她安静的睡着。
凌乾站在窗前,手中紧紧握着她的手机。
刚刚她的手机响了,一通来自法国的越洋电话。
鬼使神差的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男声:“粟粟,听说你回国了,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恶化?需不需要我找找国内的熟人,帮你安排一次心理疏导?”(未完待续)